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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剑罡如匹练,玉手拯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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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里时有几声凄厉的猿鸣可见得是一块适于人居的地方——
但是摘星堡却把这块地方视为禁地——

岳怀冰再细心留意地观察现通向南面后山那片地方一有一道长有十数丈粗若儿臂的钢链横锁着除此之外尚还坚立着三块石碑!

石碑上红色雕刻着“戒入”两个大字显然这是用来告诫本堡各弟子职司!

岳怀冰看到这里心里一动已联想到了雪山之上的那一对奇异兄妹。

想必那怪人雪山鹤言之非虚必定是他们与摘星堡方面早已有约在先后山万松坪以南整个大雪山后山地方是属于他兄妹二人的禁区以北方圆百里才是摘星堡的权力范围。

如果照怪人雪山鹤的说法即使是这块摘星堡现有的地方也是兄妹二人借与他们居住的。

……这多年以来他们之所以能够彼此相安互不侵犯全系摘星堡由上至下各人刻意遵守着这项约定使然!

由于那对兄妹的奇异素质岳怀冰得曾亲眼目睹是以深深相信即使是眼前这位目高于顶的沈海月只怕也不敢轻撄其锋!

岳怀冰在对四周的环境略作了解之后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概念。

沈海月一笑道:“贤契你可准备好了?”

岳怀冰道:“随时候教!”

沈海月冷冷道:“我的心情至为矛盾站在人心世道的立场上说我实在不忍心对你下毒手可是另一个念头却逼使我对你非下毒手不可这也是我为什么摒退各人单独把你引来此处的道理!”

“所以这二十招也必将是你生平绝学杀手!”

“你说得不错!”

他的剑向侧方一指说道:“你且看来!”

顺其剑指处岳怀冰立刻觉到一棵排云直耸的孤松先时岳怀冰还不曾觉到此刻经沈海月宝剑指处岳怀冰才霍然觉到那棵松树树干之上居然高高悬挂着三颗人头!

正是岳怀冰亲手斩下的三颗人头。

“我所以要把三位拜弟的人头悬挂此处主要的就在于激我向你下毒手的决心——”

长叹一声他转向岳怀冰道:“来吧把你刀上的武功尽情施展出来吧老夫这颗颈上人头随时预备双手奉上只要你有本事!”

岳怀冰刀势向下一矮足尖飞点着已如同一只狼也似地扑了上来!

他身子方一欺近只听得沈海月高叱了一声:“着!”

一股迎面扑来的劲风直向着岳怀冰脸上袭到岳怀冰方自暗叫不好正待反手护向面门时沈海月身躯已如同走马灯般地转向一边!

同时间他掌中长剑在左手的剑诀里施展了一招“倒插花”伸吐着的剑芒连同着原本就有三尺长短的剑锋直向着岳怀冰脑门上直扎了下来。

岳怀冰只觉得背脊项里一阵子冷——总算他一上来就全神贯注这时哪里再敢少缓须臾足下一点已把身子窜了出去。

饶是如此沈的剑尖已在他背上划撩开一道半尺许长的大口子——所幸伤的只是衣服皮肉只个过差在毫厘岳怀冰身子虽是旋了出去却已吓得面无人色。

他陡然记起来那一日痛禅和尚向自己透出的口风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和尚分明告诫自己说沈海月出剑逢单即一三五七九必是杀招二四六八十双数乃是诱敌之招。

和尚的这番指点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在他脑子里何以此刻情形并非如此——

一念未完沈海月第三招已然出手一口闪烁着刺目奇光的长剑紧紧贴着他面上向外展出。

这一剑直向岳怀冰脸上罩盖下来——何以谓“罩盖?”因沈海月剑上光华形成了一大团剑雨有如一把张开的雨伞般直向着岳怀冰头脸全身各处落了下来。

岳怀冰默记着痛禅和尚的指示只当逢单数便是杀招。是以就在对方剑势落下的一刻自己施展出全身功力一口雪花刀挟定了唬人巨力一刀猛挥而出

这一刀刀势如山——

岳怀冰自信施展出十分力道即使是沈海月接得住自己这一刀可是四溢的刀风必能趁隙把他杀伤是以这是他满怀信心的一切!

无奈事情大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岳怀冰的刀势方一奔出的刹那之间沈海月长啸一声道:“好刀法!”

他那口递出的长剑分明无意伤他旨在诱敌之招这么一来岳怀冰的全力施展正中了他的下怀。

眼看着他身子云般地起在半空。

在空中一挺一折极其美观!

等到岳怀冰觉到一刀走空之时其势已是不及。

带着一股子砭人肌髓的冷风沈海月的长剑却改由岳怀冰的左手后方向外撩出去!

这一剑可就在岳怀冰手臂上挂了彩头!

剑尖过处血光乍现!

岳怀冰嘴里“唔”了一声足点处窜出了丈许以外但只见那只持剑的右手背向上引伸连续之处留下了一道血槽!

急切间他也不知道伤势有多严重总之无限的气馁和伤感一刹时袭击着他!

敢情那个大和尚骗了他。

对方的杀手分明是设在双数招式之上而和尚却告诉他是单数!

正因为这一念之差自己几乎做了剑下之鬼!

使他痛心的是世上人心竟然险恶如此就连一个皈依佛门看来有道的高僧之言也不能相信。至于那个陌生的痛禅和尚何以对一个初见面的陌生人竟然如此陷害诚然令人百思不解了。

当然这些感慨归纳起来在当时来说只在一念之间!

岳怀冰那只持刀的手只觉得一阵子颤抖掌中刀竟然是再也把持不住“呛啷”一声落下尘埃!

这本是性命一之间——

沈海月果真于此刻取他性命诚然易事!但是此老偏偏喜欢增加一些杀人的情趣!

一招得手他单手托着颔下长须身子如同一片枯叶般已飘到了数尺以外!

“小伙子——不要紧换一只手拾起刀再来!”

说话时脸上固然带着笑脸可是却掩不住他笑脸之后冷酷的杀机!

岳怀冰冷冷一笑足尖一勾已把地上刀勾飞跳起左手一伸接在了手中。

这时他右腕上的血热刺刺地顺着手面滴落直下如不设法先行止住一盏茶后只怕已无力与对方交手。

所幸沈海月此刻自信托大一副优容自得模样并不急于出手——

他只不过出手四招已使对方负伤挂彩;而且最厉害的杀手招式还未曾施展!

所以他觉得笃定得很自信在未来的十六招之内定必可以轻轻松松地杀死对方!

“小伙子!你现在应该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吧!老实说你那两手三脚猫差得远呢!”

岳怀冰把左手的刀紧紧咬在嘴里同时左手运指如飞一连在右手腕上“天府”、“侠白”、“尺泽”、“青灵”、“少海”诸穴道上各点了一指!

点穴手法不尽雷同!

此刻岳怀冰是用以止血是以全凭本身所练的指为内气以之透穴定脉这种点穴手法诚然可以谓之不易!

指为一下流血顿止!

然后他刀交右手气势昂然地向着沈诲月道:

“沈前辈你好厉害的杀手!还有一十六招就请快快展出后辈也好多多地增加一些见识!”

沈海月身躯一晃从容地飘身来到了他面前。

“我这第五招叫‘火中取薪’第六招‘倒卷白云’你要仔细了!”

岳怀冰只把丝丝内劲贯注于刀身之上一双眸子注意着对方一双肩头之上!

果然沈海月话声一落怒叱一声掌中剑穿心直出有如惊魂一闪!

岳怀冰有了前番见解自不会再贸然上当——

对方既然摆了一个上来拚命的样子自己少不得也与他虚张声势一番!

是以就在沈海月的长剑渲染着一天剑气当面直刺过来时岳怀冰相应地也出了一声嘶吼掌中刀假意地再次贯足真力直迎着对方剑身上猛然挥磕过去。

刀锋和剑锋眼看着就要撞上的一刹间。

沈海月一声长笑陡地抽回了剑势足下一个跨步反手出剑好一手“倒卷白云”——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手!

无边的剑气幻为一片白光在他转身侧转的一刹那直欺向岳怀冰前胸上冲压过来!

这一手好厉害——

如果说岳怀冰仍如先前误把单招当成杀手那么他万万是逃不开对方这一手厉害的杀着。

只是情形大非如此!

岳怀冰在一连两次吃亏之后第三次可就学了乖于是就在沈海月身形卷到的一刹那岳怀冰的刀也同他的剑一般快地抽了回来。

沈海月的剑不是劈向岳怀冰的正面前胸吗?

岳怀冰也不含糊他的刀在身形一转之间同样快地反劈向沈海月的后背——

他虽手面负伤可是却丝毫也没有损及他的内在功力尤其此刻作生死存亡的拼命时力道自然是贯足了。

沈海月顿时觉出了厉害!

这时候他如果坚持不撤招的话!固然十拿九稳地可以毙对方于剑下可是自家也万万难以逃开对方那等凌厉的一刀!

这一手显然是沈海月所没有想到的!

双方的动作同样的利落。沈海月的剑到岳怀冰的刀同样地到。

这种情形之下沈海月顿时只得软化了下来!

他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身形转侧之间像一片云似地飘了出去!

同样的情形下岳怀冰也向着另一个方向闪了出去!

现在岳怀冰已经证实了对方动手过招的密诀原来逢单就是虚招双数才是实招本乎此在他还没有把自己摸清楚以前大可以以己之实攻其不虚给他来上一个厉害!

想到这里他就抖擞起十分精神一口刀平端在面前防备着对方即将出手的杀着。

沈海月一抖剑身再次袭上来这一次大反前态剑尖堪堪已临岳怀冰面前蓦地停住不动。

“贤契我的剑要削落你的双臂你要仔细了!”

话声一落他剑下一抖“叭”的一声剑尖上爆开了一朵剑花。

就在这朵剑花的光影尚未消失之前沈海月身躯下盘掌中剑扇面也似地展了开来——

这又是岳怀冰未见过的一式怪招——就在一天剑影尚未消失之前岳怀冰已感觉到右肩上一阵透骨刺痛已为对方长剑戳了个透穿!

岳怀冰怒叱一声道:“老匹夫!”

他的刀就势向上一提在这只右手尚还能运力的当儿拚命地一刀砍了出去。

刀上聚集着一股凌人的冰雪之气——

如果说这两年雪山刻意练刀有所成就的话那么这项成就也就在于此了。

刀光一吐沈海月陡地一惊叱一声:“好!”

抽剑退身看上去是一个势子。

岳怀冰这洗雪一刀虽不曾伤着了他却把他那自命潇洒的一部长须齐腰砍为两段。

一时间空中散满了须丝在一蓬刀光之后沈海月就空翻起的身子如出云之鹤——

松树枝子一阵子打颤——

他的身躯已挂在了松枝之上这一手“老猿坠枝”施展得极为巧妙。

也就在他身子方一垂下的当儿岳怀冰掌中刀已“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岳怀冰向前抢上一步急快地由地上拾刀!

松枝上的沈海月一声长笑他垂在树枝上的身子随着树枝的向上一弹整个身子再次地弹了起来连人带剑一股脑地向岳怀冰身上卷了过去。

岳怀冰这时无异地已乱了章法!

然而人到了拼死活的时候总有一些急智狠招!

一刀一剑就在这般情形之下一连三度交锋在满天颤抖的碎光流影里双方已接触了六七招之多!

眼前已到了第十三招上!

忽然流海月身形向前一欺侧身再次地如同扇面般地展了开来——

就在这片扇状的倒影未消失前沈海月变幻着如同魔影一般的剑尖已经扎进到岳怀冰左肩之内!

同时间沈海月身躯向上一提一阵风似地由岳怀冰的梢上掠了过去!

岳怀冰两处肩窝中剑掌中刀已无能为力。

双方动手已在十五招上!

沈海月显然因为剩余的招式不多要在最后这几招里加紧取对方性命!

是以就在他身子袭近的一刹间这老头儿顾不得江湖间的道义左手向上鸡爪般地一提猝然向外吐出之时已把浸淫有年最近方始大成的“乾罡锁阳金刚功”使了出去!

掌势一撒空中出现了一片凝形的掌影“波”地一声。

岳怀冰还算见机得早。

对方这门功夫他虽不曾练过可是却也有个耳闻是以就在沈海月方自撤招之初他已先行冒死腾身而起饶是如此背心上亦仿佛着了一记重击有如一柄数百斤的大铁锤打在了后心之上——

一任岳怀冰是何等功力也是挺受不住。

他身子足足飞出了三四丈外才摔了下来一时间天昏地暗眼前金星乱冒只觉得全身酸软如棉竟然是一丝力道也提不起来。

沈海月一声狂笑道:“小辈纳命来!”

长剑一抖带起了匹练般的一道白光直向岳怀冰背上劈到——

眼前地势正是接近南面通向后山万松坪的那块禁地也许是沈海月担心岳怀冰会越界而过是以才连番地施展杀手。

他的剑堪堪已将落在了岳怀冰的头顶之上就在此一刹那间迎面起了一阵大风——

风势显然是由万松坪那边吹过来疾风里夹杂着大片的雪花有如一天白雾。

雪花纷飞中沈海月已迷失了视线……

当他身子落下时眼前风势兀自不减漫空的白雪劈头盖脸般地直向他全身袭过来。

这阵风势当真是好无来由——

雪花纷飞里他模模糊糊地看见地面上已受重伤的岳怀冰正自跨越过那道通向后山的界碑!

成功在即沈海月岂能就此放走他?

喝啸一声他腾身而起——

眼看着他即将越过了眼前那道锁链可是不知怎地他却又落了下来!

这里加上一道锁链当然不是平白无故的沈海月犹自能清楚地记起昔日的一幕——那是他入雪山后第二次邂逅到后山的怪人兄妹!

那一次如非是自己与手下见机识趣并肯口下服输的话只怕早已丧生在对方兄妹手里——

这道眼前的锁链如说是代表前后山的一道分界线勿宁说是深具生杀威力的一种内心枷锁!

沈海月是身受其戒之人焉能不会有所顾虑?

这是他内心最感犹豫的一件事——

可是他无论如何不甘心眼看着岳怀冰就这样地逃离以免留下日后的祸根!

四下无人——

山风呼呼万松在风势中摇摆着出吓人的松涛声——

岳怀冰像是蜗牛般地在雪地里爬着进展慢极了。

双方距离不过十丈!

以沈海月的武功自可极为从容地腾身过上杀死岳怀冰而且很轻松地把他尸体带回来再在地面上作一番掩饰——

这些在沈海月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以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一切完成。

他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会惊动了自己深深怕见的那两个人!

事实上他来到雪山摘星堡多年来不过才与后山兄妹有过三数面之缘!

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

沈海月一双细目频频眨动着蓦地恶向胆边生身形猝然腾空而起起落之间已穿越过那道锁链落在了对方禁区之内!

“小辈你纳命来——”

他双手持剑陡地运功一逼冷森森的一道剑芒匹练般地由剑尖上暴射而出!直向着岳怀冰身上卷去!

沈海月多年来练剑颇有所成只是这种几乎已成形的“剑炁”他却是极少施展!

揆诸原因不外乎有二其一:是练剑人的一件大隐秘在剑质未成气候之前不愿意轻易示人以免招惹人敌!

其二:施展这种有形的剑炁最是消耗元阳真力。

有了以上两种原因是以武林中虽有极少数人到达此等成就在他们未能更进一步练到身剑合一甚至于“御剑出手杀人于里许以外”的成就之前万万是深戒施展!

沈海月为了想急于成事一时竟顾不了许多竟然不惜损耗真元把苦心多年方练成入门的一道有形剑炁运施出来!

剑炁方自吐出其光灿灿其质蒙蒙约莫有杯门粗细看上去是乳白颜色像是一匹缎子般地向着岳怀冰身上卷到!

刹时间四下里像是亮起了一道闪电般的奇光夺目耀目生辉!

正在雪地里爬行的岳怀冰自从对方那道剑炁一经吐出的当儿登时就像是被一股无名的吸力吸住了。

眼看着那道剑光由沈海月剑尖上渐次伸长瞬息间已吐出了两丈以外——

沈海月的功力极限不过仅仅达此——

就在此千钧一间一道匹练般的白光自十数丈外的一棵巨松之上暴伸了过来——

显然又是一道成形的剑炁然而这道剑炁无论就粗细就光华就长短上来说都比之沈海月这一道要强得太多了。

像是一条闯空的银龙——

像是猝然洒出的一整匹缎子!

天空里顿呈奇亮沈海月乍一睹及不由大吃了一惊慌不迭运功收剑!

太晚了。

那道新出的剑光在一阵破空声中神龙见不见尾地就空一摆已迎着了沈海月所的剑炁!

空中一粗一细两道白光甫一交接只听得一阵子金玉交鸣之声——

沈海月似乎啊唷地叫了一声——

对方出的那道成形剑炁仿佛有极大的一股吸力以至于沈海月就连手中那口剑也把持不住随着那道巨蟒似的白光向后一卷已然脱手而出!

紧接着空中光华几闪沈海月平素爱若性命新近方与本命心性相联接的一口“玉泉剑”竟然被绞成了一天寒星纷纷坠落在地!

沈海月面色一阵惨变身子剧烈地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倒在地:“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当口空中人影一闪!

一条白影子风驰电掣般地射空而出就空一折已经若鸿毛地落在了面前!

来人长身玉立秀披肩上身是对襟的一袭白皮衫马甲下身是短及膝上的一袭同色皮裙——正是昨日岳怀冰草舍邂逅的那位雪山女子!

她的武功显然高不可测高到连沈海月也生平仅见叹为观止!

只见这雪山女于手腕子上抱着短短的一截宝剑鞘不过尺许长短!

这时她身子方一落下右手剑鞘往空中举了一下当空那道看似闯空的银龙陡地蜷曲着向回一收耳听得“呛”的一声脆响已化为乌有!

地上的岳怀冰对眼前的这番奇景简直看花了眼如非他亲眼看见简直不敢相信——

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江湖上有飞仙剑侠之一说传说中练剑到了顶尖地步可以“身剑合一”顷刻间出人青冥并可放收飞剑取人性命于百里外有如探囊取物!

——那只是一种神奇的传说而已!

然而此一刻他的眼花了真有点不能相信眼中所看到的那道白光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飞剑!

在白光蜷缩消失的一刹那呛然脆响之中他忽然注意到雪山女子怀抱中的那口剑鞘之内已多了一口短剑!

雪山少女收剑之后即用怀中那柄银色短剑的剑鞘向着一旁的沈海月一指道:

“姓沈的你两次三番不遵约言竟然胆敢越界杀人当真就欺凌我兄妹人单势孤莫奈何吗?”

沈海月眼看着自己多年苦心练成的一口剑胚竟然在对方举手之间毁于一旦非但如此自己由于与剑身已心性相通无形中也受了内伤。

他自以为深山练剑近年来剑胚初成不久即可独步江湖大大地有所作为想不到这雪山女子竟然早已是个中老手功力优高过自己百倍。

沈海月目睹高人惊惶无极当下勉强站起来一张脸黄焦焦的就像是刚刚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憔悴!

“姑娘你误会了……”

沈海月嘴角淌着血频频苦笑道:“这厮在后山万松坪搭屋而居已有两年老夫是恨其不得贤兄妹准许擅入禁区是以越俎代疱不意……因此反而触及姑娘误解真正是天大的冤枉……”

雪山女子冷冷一笑道:“这人既然入了我的地盘无论是敌是友都归我兄妹处置沈堡主你也太过热心了!”

沈海月内心固是把对方少女恨入骨髓只是却也知道如以自己这身功夫一和对方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且更知道对方少女较之其兄更难惹得多。前几次误入禁区都侥幸地赖其兄关照才免于难今日竟是这般的不巧一上来就遇见了她。

他自入摘星堡潜心练剑以来在心境修练上来说已颇有灵性!

此刻他细细一瞧对方这个雪山奇女分明剑侠之流人物。

这类异人一切行径常常有欠情理由于其武功造化已臻至极点有时候反倒不通世俗礼数常情一个惹火了弹指间即可置人于死命!

有了这番认识是以就连素来目高于顶的沈海月也不得不委屈求全看来就像小儿乞命一般!

雪山少女眸子在他身上一转冷冷笑道:

“我兄妹三代避居雪山从来不惹是生非一向与武林中更无来往说不上与谁是友是敌今日之事我只是看不惯你恃技欺人罢了!”

沈海月躬身答了声:“是!”

遂即又道:“雪姑娘有所不知这人与老朽仇深似海今日若不除去他来年老朽必将丧命其手是以才不得不下此毒手!”

少女冷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件事我如不见也就算了既为我撞见就不能不管!你尽自噜噜嗦嗦做什么!莫非还嫌苦头吃得不够吗?”

沈海月长叹了一声道:“这厮与姑娘不过萍水相逢初初一面之缘;老朽却与姑娘是多年来的邻居雪姑娘何以厚彼薄此?”

话才住口就只见雪山少女蛾眉一挑嘶嗔道:

“我看你真个是老糊涂了这人在万松坪居住你当我真的就不知吗?”

“这么说……”

沈海月无限诧异地打量着她心里存满了迷惘因为据他所知这雪山上两个兄妹一向是嫉恶如仇从来不曾允许任何人擅越住处雷池一步何以竟然会对岳怀冰这个少年如此破格垂青?

想到这里沈海月不禁打了个冷战!

因为万一仇人邀天之宠蒙对方兄妹三人垂青结为挚友传以武功那么后果可就简直是难以想象!

他的脸一刹时间变为雪白!

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懊丧气馁再加以二年潜心练剑刚刚得到的一点点剑术根基只为逞一时之快居然毁于一旦心里自然更是愧恨无极。

他心里伤心一阵忧愁一阵、悲恨一阵——一张瘦脸刹时间变幻无数次颜色。

雪山少女冷冷一笑道:“沈海月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当我不知道吗?其实你结交强人广收门下厚增摘星堡势力。虽然这些事与你我当年所约定皆有所违背我兄妹总以为你目前尚守本份只要不犯在我兄妹手里我也都假装不见!”

顿了一下她才又道:“——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你手下的那葛管事却时常鬼祟地潜入后山向我兄妹作多项刺探形同鼠窃这才使我忍无可忍。今日就算不是遇见这位岳兄的事你也休想我放得过你!”

沈海月经过一番喘息之后已可勉强站了起来——

聆听之下察言观色越觉对方少女眉目间隐泛薄怒这类奇女子每不以善恶予人意兴所至杀个把人稀松平常得很!

他心里一盘思只得拉下脸来也顾不得在岳怀冰面前丢人现眼当时干咳了一声说道:“……姑娘与令兄天外奇人老朽素日敬仰唯恐不及哪里还敢开罪!……”

咳了一声他益形猥琐地道:“……我手下的葛管事实在也没有这个胆子……以老朽想他不过是刺探这个小辈的行踪误入贤兄妹高轩而已——”说到这个小辈时他的手自然指了岳怀冰一下!

“哼——”雪山少女冷哼了一声。

“这些都不要再去提他了以前的事我亦不想多管——”

略略一停她的手指着地上的岳怀冰道:“这个人我要带走你以为如何?”

沈海月苦笑道:“姑娘行径老朽自是无能干涉!只是此子心术不正心存仇恨只怕时间一长势必要与姑娘惹上许多麻烦!”

雪山少女含笑道:“我想倒还不至于只是贵堡中人不要常来打搅就好了!”

沈海月长叹一声说道:“老朽万万不曾料到姑娘亦是练剑之人老朽多年心血……”

说到这里泪光莹莹地在眸子里打着转儿一时垂作唏嘘状。

雪山少女忽然一笑说道:“沈堡主莫非以为剑基被我破了日后就不得再练了吗?”

沈海月一怔道:“姑娘意思?……”

雪山少女笑道:“剑术之增进纯以心性而异如你早先收敛心性三年练剑其成就早已数倍于今日可惜之至!”

沈海月叹息道:“姑娘可否……?”

以下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你先等一会儿!”

雪山少女说了一句转向岳怀冰身边蹲下身子来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眼微微嗔道:“你自己武功如何莫非心眼里连个底儿也没有吗?今天若不是遇见了我你焉想还能再有活命!”

岳怀冰此刻只有趴在地上喘息的份儿聆听之下哪里还答得上话来只是虽是重伤之下心里还是挺要强的被人家女孩子冷着脸数说一番心里总怪不是个滋味一张脸涨得通红!

雪山少女妙目在他身上一转伸出了一只素手轻轻按在了岳怀冰前心之上。

岳怀冰顿时觉出全身忽然一热——

不过仅此而已!

随后少女已收回了手岳怀冰登时就觉出身上轻快多了。

雪山少女凝视着他脸上固是带着一片薄怒微有责怪的意思。可是那双澄波的眼睛里却又相反地带出一些想要笑的样子。

“暂时我还没工夫管你的事!”

她说:“不过你放心反正已经死不了就是了!”

岳怀冰微微点头以表示其内心的谢意!

雪山少女眸子一转似乎向远处掠了一眼遂即站起来道:“狗就是狗人就是人——”

在场二人岳怀冰与沈海月都不明白她是在说些什么。

蓦地就只见那雪山少女玉指遥遥向着身边丈外一棵参天古松上指了一指——

一线金光由其指尖飞出!

感觉里不过是一丝极细的游丝而已也不知是什么家伙光华一闪树尖上摔然有人惨叫了一声一条人影忽悠悠地直坠了下来——“碰”的一声大响

紧接着这人“啊呀”大叫了一声一个咕咚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只是才一爬起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

雪山少女冷叱一声玉手平空一掌一抓那人倒得快起得更快

只是站的方法不同仿佛被硬吊起来的样子着力的支点是在当胸地方又像是被一把钢钩硬硬锁着前胸硬提起来的样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接岳怀冰入堡颇为摘星老人沈海月所器重的武术教练之——“通臂神猿”马天行。

只是此刻看起来这位马教练可就是太寒慌了仿佛全身上下一点力道也没有的样子整个身子像是悬在屋檐下面的一只风干鸡一个劲儿地打着哆嗦两只眼皮巴耷拉着顺着嘴角一直淌着吐沫那副样子简直是惨极了!

雪山少女距离他少说有丈许以外竟然隔个空手把对方硬提起来这种功力非但是吓人简由是令人闻所未闻!

“这个人心术不正!”

她眼睛盯着他冷笑着:“上一次翻越万松坪偷了我兄妹一十二棵雪莲的就是他!居然又想对我偷施暗算!”

说到这里随手一松“通臂神猿”马天行的身子不由自主咕噜的一声倒了下来!

他身子一倒下的当儿地而上的岳怀冰才觉他袖子里竟然藏有两口飞刀!

敢情他是想在树顶上待机对雪山少女施以暗算却未曾料到雪山少女早已洞悉先机使他奸计非但未能得逞相反地自身却受害至剧!

沈海月顿时面色一变他虽然自视过人平素目高于顶可是今日此刻在雪山少女面前他却是一点威风也显不出来。

当下长叹一声垂下头来!

雪山少女缓缓移步过去低头注视着地上的马天行的尸体由身上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扁盒——

她眼睛望向沈海月道:“这厮尸身是由沈堡主你带回去呢!还是由我就地解决?”

沈海月苦笑说:“任凭姑娘自行落好了!”

“好!”

雪山少女说了这么一句随即打开了盒盖只见她挑起一根尖尖玉指用指甲自盒内挑起了一些淡绿色粉末足尖一踏已把马大行的下颔踏开。随即把指尖上粉末轻轻弹了些在马天行嘴里她足尖一踢马天行下颔又自合拢。

沈海月这里真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一个劲儿地在旁边打着哆嗦看样子既想讨饶又碍于启齿真有点进退维谷之感!

“雪山少女这时缓缓走过来道:“你也知道我兄妹住在雪山以来就从来没有管过闲事这一次算是例外你这个人说来虽是心术不正却也没什么大恶既然如此我也就莫为已甚——也罢念在我们多年的邻居相处的份上我就邦你个小忙暂时为你把散开元氯聚合起来。”

沈海月登时面现喜色。

雪山少女缓缓走过来道:“沈堡主你练习伏剑之气有几年了?”

沈海月呐呐道:“大概有三年多!”

雪山少女点点头只见她双掌附合着一揉一搓即由掌心内现出了一份白蒙蒙的气体这股气体向着沈海月脸上一扬后者身上立时起了一阵战瑟。

只不过是那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沈海月身上原本凌厉的痛楚感觉竟然爽然而失。

他这时抖手投足全身运转了一回觉得并无不适之感一时间大喜若狂口中不住地连口称谢。

雪山少女冷冷道:“你也不必太高兴我的两极罡气只能把你散开的气机聚集而已事实上你原有的剑术功力已然丧失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沈海月登时又吃一惊当下暗里提起一口真气试着向四肢上运展开来不运尚可这一运施之下才觉出早已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才知道三年的苦心付诸流水对方只不过为自己保留一点道基而已。

换句话说想要再练到原来的成就又不知何年何月了!

不过话虽如此总算对方对自己手下已是相当的留情了。

脸上带着苦楚的微笑他抱了抱拳道:

“多谢姑娘成全之恩老夫有生之幸将永不忘大恩大德!”

话中带刺一语双关的涵义谁也听得出来!

雪山少女嘴角带过一抹浅笑道:“沈堡主你可知我对你手下留情的原因吗?那是因为我对令媛还有好感你原是通达事故之人望你好自为之走吧!”

沈海月虽是万分克制着激动的情绪亦免不了现出狰狞的笑容。

他无可奈何地又看了地上的岳怀冰一眼目光里泛着无比的悲恨道了声:“再见!”转身而去。

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件事显然地使他大吃了一惊原来地面上那具马天行的尸体只不过在说话之间的工夫当儿已然化成了一滩脓血!

沈海月离开之后——

雪山少女缓缓走向岳怀冰低低地垂下眸子那种样子又像生气又像有点怒笑很逗人的样子。

“你该怎么办?你自己说吧!”

岳怀冰挣扎着站了起来抱拳道:“在下实在是不自量力为仙姑你惹了这许多麻烦要不是仙姑仗义搭救在下这条命只怕早已完了!”

少女眉头微微蹙着道:“你自己的本事自己还不知道吗?”

岳怀冰脸上一红道:“这……”

少女冷笑道:“沈老头子论剑术还是门外汉可是舍此以外内外功夫却都称得上是顶尖儿的尤其是他所练就的‘乾罡锁云功’更非寻常如果你不是事先服用了我送你的药就算我能救你也只怕非要落成残废不可!”

岳怀冰实在是惭愧得很他生平从不愿轻易受人恩惠尤其是接受一个姑娘人家的恩惠。

此刻间言之后越地觉得一张脸无处可放当时频频苦笑着抱拳道:

“我实在是不自量力姑娘搭救之恩没齿难忘……在下这就告辞了!”

雪山少女冷冷道:“你这就要走?”

“正是!”

岳怀冰一面说一面回身就走!

他走了七八步以外可就忍不住又停了下来!

雪山少女道:“还想回摘星堡去不想活了?”

岳怀冰脸上又是一红心想也是——

可是他赌气不想答理她向左转了个方向……继续前行。

才走了两三步少女冷声又道:“左边是万丈悬崖刚才沈老头没告诉你?”

岳怀冰一想可不是吗?又站住不动。

雪山少女冷笑道:“你的马呢?”

岳怀冰回过身来道:“在下的马尚在摘星堡外不知如何是好!”

少女上下看了他一眼轻轻一晒道:“雪山方圆千里你一个人胡走瞎闯不迷路才怪!你也用不着赌气这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岳怀冰心里原本就不大得劲儿被她这么一激更不禁气往上冲。

他实在忍不住冷笑道:“仙姑不必取笑有什么话请直接说出来就是了!”

少女脱口道:“什么仙姑不仙姑的我听不惯这些话。老实跟你说吧要不是因为你跟我哥哥谈得还不错为人心术还公正你当我爱管你的事吗?”

岳怀冰寒心地道:“姑娘大可以放手不管在下承姑娘的隆情日后再图报答再见!”

少女道:“站住!”

岳怀冰真有说不出的气馁脚是站住了可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雪山少女“嗤”一笑缓缓上前道:

“你这个人真奇怪口口声声地说要报恩我问你你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吗?”

岳怀冰道:“姑娘不说在下又有什么办法?”

少女一双妙目在他脸卜转着似嗔又怨看了半大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忽然道:“我哥哥来啦!有什么事他给你办交涉吧!”

说到这里身形一晃白影一闪已掠上树梢等到岳怀冰目光追着时对方早已无踪。身法之快令人不可思议!

她这里人影方失树梢上白影再闪又疾快地落下了一人。”

来人猿臂蜂腰背搭长弓正是岳怀冰那日所见的奇人雪山鹤!

双方乍一见面雪山鹤一惊道:“你怎么了?”

遂即上前一把搭住了他奇怪地道:“我妹子呢?”

岳怀冰苦笑了一下道:“令妹已经走了。”

“她没有……管你?”

岳怀冰微微一笑道:“如非令妹搭救我已没得活命一再打搅实在过意不去就此别过……”

苦笑着他抱一下拳道:“再见!”

雪山鹤“咦”了一声道:“你上哪里去?”

岳怀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去哪里都好!”

雪山鹤道:“这是什么话?你这个样子哪里能够走动?再说前山全是摘星堡的势力范围以你目前这个样子只怕逃不过!”

比较起来雪山鹤和他妹妹好像完全是两个典型雪山鹤直爽好客有话直说他妹妹却是机智沉着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岳怀冰见他说得诚恳一时也不知怎么才好两肩上的血虽然已经止住但是冷风不断地贯入却是疼得有些吃不住劲儿!

他轻叹一声道:“多谢雪兄关怀这一次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失败得这么惨!”

雪山鹤一笑道:“你本来就打不过沈老头嘛!”

岳怀冰道:“雪兄这话怎么说?”

雪山鹤道:“那一日承你赠刀但是事后我妹子问起却把我大大数说了一顿说我不该接受你的东西!”

“令妹也太见外了!”

“不是什么见不见外!”

“那就是令妹以为我这等无名小卒不配与贤兄妹一并论交!”

雪山鹤又摇摇头道:“你想错了你猜怎么样?”

说着他怪神秘地伸出一只手来把岳怀冰拉到一边坐下来道:“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妹妹就知道了!”

岳怀冰窘笑了笑——这件事刚才他已经由雪山少女与沈海月之间的对谈得知。

雪山鹤抬头看了一下天神秘地一笑道:“事情也真是怪我妹妹一向不是这样的人……”

“令妹是怎么的一个人?”

雪山鹤摇头半笑着道:“过去无论什么人只要一踏入这大雪山后面禁区无论正邪我那妹子一定容他们不得对于你想不到却是如此例外!”

岳怀冰怔了一下苦笑道:“雪兄你错了令妹并没望要留下我的意思!”

“谁说的?”

“昨夜令妹曾在我住处桌上留字要我离开!”

“啊——”

雪山鹤一笑道:“那只是她一时的气话回去以后她就后悔了!”

岳怀冰翻了一下眼睛确实有些迷惑但是内心却是松坦了一些!

雪山鹤道:“我那妹子可真是鬼灵精好像天下没有一件事是她不知道的!”

一谈起雪山少女来岳怀冰仿佛连身上的伤也暂时忘了。

雪山鹤道:“昨天我妹子把你送我的那回刀要回去说要还给你是因为你要与沈海月决斗怕你没有衬手的兵刀会吃大亏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岳怀冰一时心内释然!

可是当他想到对方少女那种冷漠语带讥诮的神态心里总有点不大自然!

“来!”

雪山鹤说:“我先看看你的伤!”

说着俯身向前两只手掌在岳怀冰肩头上略一抚摸岳怀冰登时痛彻心肺。

“不要紧你得忍一忍你的穴道封闭太久一时血脉不开我要先把穴门给你拍开了!”

不过是极快的一刹间!

雪山鹤收回双掌微微奇道:“原来我妹妹已经先为你活了血脉!这就难怪了!这里天寒地冻任何伤口均不虑溃烂等一会儿我为你上一些‘软玉膏’包你三天之内一切复原的!”

岳怀冰一怔道:“这么说我岂非又要打搅你了?”

“你是个好人!”

雪山鹤道:“我妹妹从来就没有夸过谁可是昨天夜里却跟我说要我结交你这个朋友!”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雪山鹤边说边笑道:“我妹妹说你命中当有一次小劫也就是应在今天否则的话以我兄妹任何一人出手沈老头也绝非敌手;所以很明显的我妹妹是要你先吃些苦头破了那一层劫数再说!”

岳怀冰长叹一声道:“这么说来令妹真是活神仙了!”

雪山鹤笑道:“神仙是不敢说半仙的能耐她是有的!就以剑术来论她的造诣比我的就强多了!”

说到这里站起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谈吧!”

岳怀冰原是存心想离开的现在听他这么前后一说不禁顿时改了初衷。

他心里还记着他的那匹马可是雪山鹤提也不提一只手往他腋下一探道:“我们走吧!”

足尖点处“呼”一声已落向七八丈高的松枝尖上!

岳怀冰如果未曾负伤自信这种身法亦可勉力施展可是如果挟带着一个人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然而眼前的雪山鹤却根本就不像有这么一回事似地只见他连续地几个起落所着足处松树之巅不过是三五个起落已消失峻岭深处!

眼前现出了大片的雪儿!

雪儿被阳光映照得一片五彩斑斓耀目生辉!

悬崖之巅峭岭之半古松之梢!大都可见光灿夺目的各色玄冰!

这类冰雪被阳光一暖多已溶化足尖着处滑溜不堪最是惊心动魄之极!

然而在雪山鹤来说简直有如履临康庄大道一般时而足尖一点时而指尖一按只凭着这点点力道他那捷比狐狸的身子已经揉升上千百丈的顶峰之上。这种轻功连施的经验在岳怀冰来说的确还是第一次领略!

他注意到雪山鹤特别灵巧地运用着他的掌心和足尖而且他的掌心里显然是有极大的吸力有时候只凭着一拍之力竟然能够把两个人沉重的身子悬在空中这显然是岳怀冰所难以思透的!

看来简直狮虎难以攀登的冰山不过是盏茶的时间已经越过去!

在峰下的一块平坡地上雪山鹤站住了脚!

岳怀冰讪汕地道:“雪兄下来歇一会儿吧!”

雪山鹤一笑道:“我不累我停下来是要你看看这附近的奇异景色!”

说着他手指附近道:“你看见这些雪了吗?每天太阳一出来很快就溶化了可是夜里子时前后必又有一场大雪重新笼罩——于是汇成了这道主流——”

说到主流时岳怀冰耳中已清晰地听见了一派淙淙的流水之声。

雪山鹤一笑道:“这地方叫青葱岭又叫万鸟坪你不可不看!”

说罢放步前行岳怀冰随后跟进。

前行绕过了一丛修竹霍然间美景开朗!但只见老松寒梅修篁奇石长虹斜挂之处对映着一道无声的彩色龙泉——

何以是“无声”之泉?原来那道泉水源头冲激之处正好是一棵数千年的大古树树身之上由于水力长年持续树身之上被洞穿了一个大窟窿因为树身过于粗大足可三十人合抱是以这道泉水就在树身上蜿蜒盘行而下!——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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