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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 芦苇丛中好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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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秋道:“此时此刻我哪有时间养息?”
苹儿撕下衣衫扎好了李寒秋的伤口正容说道:“你要留下有用之身然后才能为父母报仇为武林伸张正义咱们先找一处农家好好地休息两日。”

李寒秋还待争辩苹儿站起身子接道:“听我一次话好么?”

她神情温柔目光中流露无限关怀使得李寒秋有着一种不忍抗拒之感只好说道:“方秀必欲杀我而后快咱们躲到哪里都不安全方秀将派遣大批人手追查我的下落。”

苹儿微微一笑道:“你如是一个人那确实无法躲避方秀耳目的追索但和我在一起那就不同了。”

李寒秋道:“为什么?”

苹儿道:“因为我太了解方家大院了我从小在那里长大对他们人人事事无不了若指掌自然有应付他们的法子。”

李寒秋还待再说突闻一个宏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那是什么地方?”

苹儿右手抢过李家秋的长剑左手迅快地捡好地上的破布擦去血迹柔声说道:“一切让我安排好么?”

李寒秋点点头微微一笑。

苹儿牵起李寒秋迅快地闪出小庙奔向小庙后面低声说道:“爬上树去好么?”

伸手托起李寒秋登上小树。

这树虽然不大但枝叶却很茂密隐藏一个人极难看出。

苹儿把李寒秋送上小树自己却闪入庙旁的草丛之中隐起身子。

李寒秋分开枝叶凝目望去只见四条人影飞快地奔近小庙。

两人守在庙外两个奔入庙中查看一阵退了出来道:“没有。”

那守在庙门左一个大汉望着右面一个黑衣人道:“都像你这等粗心大意高呼吼叫就算他们躲在此地也闻警而逃了。”

右黑衣人对左黑衣人似是有着很深的敬畏连连哈腰应是。

李寒秋隐身树上居高临下把四人举动看得十分清楚。心中暗道:“那右黑衣人适才确然高声呼叫使我等惊觉出庙那是存心帮忙了。”

突然间心中一动暗道:“这人会不会是雷飞改扮的呢?”心念一转运足了目力望去。

虽然李寒秋目力异常人但也无法在暗淡星光下看清楚只能隐约可辨无法见到形貌。

只见左黑衣大汉重行入庙。

小庙中立时透出火光。

显然那黑衣人进人庙中之后晃然了火摺子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隐身在一侧的苹儿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暗运真力投向了遥远之处。

静夜中叭的一声轻响惊飞数只宿鸟。

四个黑衣人突然间放腿向宿鸟处奔了过去。

庙中火光也一闪而熄。

苹儿引走了四个黑衣人立时转身奔向树下举手一招。

李寒秋跃下小树低声说道:“要走么?”

苹儿道:“那黑衣人大约巳在小庙中现痕迹此地不便久留咱们走吧!不要太逞强我扶着你赶路。”伸出纤纤玉手扶着李寒秋快步向正北行去。

两人又行出五六里路到了一条小溪旁边潺潺流水静夜中分外清晰。

苹儿停了脚步抬头望望天色道:“至多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亮了这地方还未脱离方秀的耳目范围咱们不能在白昼行动天亮之前要找一个存身之地才行。”李寒秋笑道:“咱们最好找一处没有人家的荒野草地叫那方秀无法推断咱们行踪。”

苹儿笑道:“法子虽好你要养伤必得躲着休息我还要去找些金创药回来才行。”

李寒秋道:“不要紧我伤的一点不重随便休息一下就可复元了。”

苹儿道:“我看过你的伤没有伤到筋骨那是你运气好但如不敷药物只怕也不是三五日能够好得了。”

转目四顾了一眼道:“我记得这条小溪附近有一片很广阔的芦苇。”

李寒秋道:“躲在芦苇中?”

苹儿道:“嗯!那才安全。”

李寒秋道:“我不善泳如是在水中被人找到纵然来的是三流脚色我也是只有束手就缚的份了。”

苹儿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泡在水中那芦苇中间似是有一片沙洲。”

李寒秋道:“不妥不妥。”

苹儿道:“怎么不妥?”

李寒秋道:“似那等特殊所在你能知晓别人岂有不知之理?”

苹儿沉吟了一阵道:“娟儿知道方秀是否知晓那就难说了但我推想他八成不知因为我和娟儿从未对人说过。”

李寒秋奇道:“那只是一片荒芜的沙洲么?”

苹儿摇摇头道:“不是对一个养息伤势的人那是一处很好的地方。”

打量了一阵接道:“在下游那是一片野苇无人收割任其自生自灭所以特别的稠密、粗壮如是不知内情谁也不知道那里可以藏身可以住人。”李寒秋道:“怎么?住的有人?”

苹儿道:“嗯!一位慈祥的老人加上两个漂亮的小姑娘你说对一个养息的英俊男人是不是好地方呢?”

李寒秋轻轻咳了一声欲言又止。

苹儿道:“如是我能说服他们照顾你我想再往方家大院一行。”

李寒秋微微一怔道:“你要易容而归么?”

苹儿摇摇头道;“不要我仍以本来面目返回方家大院。”

李寒秋道:“他们都知你跟我同来你重回方家大院而是引起他们很多的怀疑么?”

苹儿微微一笑道:“我自有使他们相信的法子。”

李寒秋道:“什么法子可否说给我听听呢?”

苹儿一笑道:“自然是夸奖你一番了我说你为人很君子解了我穴道之后就任我自作主张。”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他们会相信么?”

苹儿道:“自然会相信的。”

李寒秋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苹儿就算你说眼了他们你的处境也是险恶得很啊!”

苹儿道:“为什么?”

李寒秋道:“那蒙面人对你寄情甚深你如重回方家大院岂不是羊人虎口就算方秀有护你之心他对那蒙面人敬畏无比如何改为你说话呢?”

苹儿略一沉吟道:“你真的这样关心我么?”

李寒秋道:“咱们经过此番患难彼此生死与共岂有不关心之理?”

苹儿轻叹息一声道:“让我再想想应该如何?我先送你到那芦苇林中去。”

李寒秋道:“一定要去么?”

苹儿道:“是的方秀定然会倾全力追寻你的行踪.这方秀数十里内都有他布下的暗桩咱们绝无法逃过他的耳目。”

李寒秋还在犹豫苹儿已站起了身于接道:“走吧!听我的话不会错。”起身向前行去。

李寒秋随在苹儿身后沿溪而下。

果然行不过数里溪面渐形广阔尽都是密集的芦苇了。

这时天色已亮景物已清晰可见。

苹儿柔声说道:“你伤处如何?咱们淌水入林了。”

李寒秋道:“不要紧姑娘只要能够走在下相信亦可行过。”

苹儿微微一笑当先带路。

两人分拂芦苇行向苇林深处。只见溪水渐深渐及腰际。

苹儿回顾了李寒秋一眼无限关心地说道:“小心伤口别要被水浸到。”

李寒秋笑道:“水中泥沙甚深举步维艰如是再要深入一些只怕连人也要陷入泥沙中了是么?”

李寒秋心中暗道:“就算今日沉殁于泥沙之内也不能叫她看轻了。”

他虽有着第一流的身手但因不谙水性行于水泥之中心中未免有些害怕。

苹儿不知用心何在继续举步向前行去。

她身材低了李寒秋甚多李寒秋水及腰际那苹儿已然被水漫上前胸。但苹儿却是毫无畏惧依然勇往直前的带头而行。

只觉泥沙渐浅终于行上了突出的高地。

四面芦苇深深的包围其间突出了一声干地。那干地也不过有五大方圆其间有一座低矮的茅屋。

苹儿大步直趋茅屋前面抖抖身上泥沙目注茅舍合掌说道:“小苹儿登门造访还望老前辈赐允一见。”

神情肃然有如求见师长一般。

李寒秋目光转动瞧了四周形势一眼只觉芦苇深深包围难见一丈外的景物心中暗暗忖道:“这地方的确是够隐秘了但也够闷势一个人如无过人的定力常年居此非要被闷出病来不可。”

只听见木门呀然一个身着蓝布衣服的中年妇人当门而立微笑道:“难得啊!苹姑娘还记得我们母女。”

目光一抬投注到李寒秋的身上接道:“这位是……”

苹儿接道:“李寒秋李公子。晚辈不而至巳然甚感不安又为老前辈带来了一个生客。”

那中年妇人道:“不妨两位请进来坐吧!”

李寒秋一面举步借机打量那中年妇人一眼只见她布衣荆钗年约四十开外圆圆的脸儿生似一个贵家夫人不知何以选择这样一处奇怪的地方居住。

忖思之间人已行入室中。

整个的房间不过两间大小中间有一道蓝布垂帘分成内外。

外面小厅中只摆了三张竹椅和一张木桌大约是兼作进餐之用。

那中年妇人微微一笑苹儿道:“打扰夫人了。”

那中年妇人目光投注在李寒秋的身上打量了一阵道:“你用了易容药物?”

李寒秋道:“夫人好锐利的眼光。”

苹儿对中年妇人似是很敬畏恭恭敬敬地坐在一侧也不答话。

但闻那中年妇人缓缓说道:“在寒舍之中最好能以真正的面目见人。”

苹儿低声说道:“快洗去脸上易容药物。”

那中年妇人突然提高了声音道:“瑜儿拿盆水来。”

只见垂帘启动缓缓走出来一个身着青衣头梳双髻年约十五的小姑娘双手捧着一个面盆盆中放着一条面巾轻移莲步行到了李寒秋的身前缓缓放下了面盆。

李寒秋迅快地洗去脸上药物现出了英俊的本来面目。

中年妇人淡淡一笑道:“公子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么?”

李寒秋道:“是的晚辈出道不久。”

中年妇人轻轻咳了一声.道:“令尊是……”

李寒秋道:“先父李清尘。”

中年妇人忙道:“人称太极剑的李清尘么?”

李寒秋道:“正是先父。”

中年妇人脸色一怔但一瞬间又恢复了常态淡淡一笑道:“老身昔年和令尊亦曾相识。”

李寒秋一直很留心那中年妇人的神色看她脸色一变不禁心中一动。但他连经凶险之后人也学得了自持工夫竟然不露声色。

苹儿接口说道:“晚辈们为人追杀避难于此还望老前辈允准我等在此留息几日。”

中年妇人笑道:“有方秀翼护着你谁敢杀你?”

苹儿道:“那人是方秀的东主方秀对他敬畏异常纵有护我之心也无护我之能了。”

那中年妇人神情严肃缓缓说道:“你见过那人么?”

苹儿道:“见过。”

中年妇人道:“能不能仔细述出他的容貌、特征?”

苹儿道:“他戴着面纱一直未曾取下这个人除了双手外都掩遮了起来。”

中年妇人望了李寒秋一眼道:“他可是伤在方秀的手中么?”

苹儿道:“不是伤在那蒙面人的剑下。”

中年妇人似是大感兴趣回顾了李寒秋一眼道:“他用的什么剑法?”

李寒秋道:“一种很凌厉的剑法招招攻袭都如鹏鸟下击他自诩叫作天鹏剑法。”

中年妇人道:“天鹏剑法?”

李寒秋道:“是的。”

中年妇人沉吟了一阵突然改了话题道:“你伤很重么?”

李寒秋道:“伤得虽然不轻但晚辈自信还可以支持下去。”

中年妇人点头一笑道:“看你脸色大约失血不少最好能养息几日。”

苹儿道:“那方秀耳目众多除了老前辈这地方外方圆数十里再无存身之地。”

中年妇人慈详的笑道:“只要你们不觉着蜗居太过简陋留此数日不妨。”

李寒秋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心中暗暗忖道:“这地方只有两间房子我如住此养伤叫他们母女住在何处呢?”

那中年妇人似是已瞧出他心中所思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担心在那芦苇深处我们有一艘小舟可供宿住你留此茅舍我们母女迁到那小舟上面去住。”

李寒秋道:“那怎么行?还是晚辈搬到小舟上住吧!”

中年妇人点点头道:“船中布置较此舒适一些。”

回顾了瑜儿一眼接道:“你去取些金创药来替这位李相公换药包伤然后带他到船上去叫他换过衣服休息。”

她一口气吩咐了应做的事情转身行入了内屋之中。

瑜儿应了一声回房取了一包白色药粉解开李寒秋伤处的布带一皱眉头道:“伤的很重啊!如是不敷药只怕要化脓。”

她动作很熟练温水洗过伤口敷上了药物重又包起伤口总共也不过耗费去盏茶时光。

李寒秋回头一颔道:“多谢姑娘。”

瑜儿微微一笑道:“不用谢了我带你到船上休息。”

苹儿低声说道:“你先上船去我换了衣服再去看你。”

李寒秋望望自己一身湿了的衣服正待开口那瑜儿已抢先说道:“船上有男人用的衣服你到船上再换吧!”举步向外行去。

李寒秋紧随在瑜儿身后大步向前行去。

瑜儿行到屋后的芦苇林边撮唇吹出一声长啸。

只见苇林摇动一艘尖头的小船缓缓从苇林中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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