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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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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集
片曲?;字幕?;画面?;片名

9oo、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善耕房中。善耕、四妹。田儿入。

田儿:四姑娘这么早就过来啦?

四妹:这还早我是昨儿个晚上就过来的。

田儿脸一红:竟瞎说。

善耕:田儿你别听她瞎说一天到晚都是疯话。田儿是不是老爷子那边有事儿要找我?

田儿:是大哥。

善耕起身:准是不放心金秀明儿个的婚事。

四妹:准不是这事儿!

善耕:不是?那能是啥事儿呀?

9o1、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表情严肃地坐在屋中。善耕入。

善耕到关如水面前:爹你叫我?

善耕欲坐。

关如水严厉地:站着!

善耕忙站起:爹?;?;?;?;?;?;儿子怎么啦?

关如水:怎么啦?怎么了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呀?

善耕:爹?;?;?;?;?;?;

关如水:你说你!啊!你怎么也越学胆儿越大啦?你不要命了那关家人就都不要命了?

善耕:爹儿子真不知道哪儿错了。

关如水:关善耕!你别跟我装糊涂!你别当我啥都不知道!没错儿没错儿那昨晚儿上是咋个事儿呀?啊?!你说你这么大了怎么这么大的事儿都看不出火候来?柳霜菊来了带了七八个茂杨口的人进了咱家的院子。加上柳霜菊那叫二十来只眼二十来只耳朵人家都傻呀?人家那眼睛、耳朵都是配搭呀?这当过土匪的人本来就贼溜溜的你说你这个时候还不收敛这要让他们这些人看出来听见喽回去对柳秉壮、柳秉汉一说原来咱没说和四姑娘嫁给柳秉汉是为了给你关善耕留着用的那这哥俩儿是杀人当玩儿的人还不得来找咱家出气呀?你说这事儿我跟你说了一万回了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呀?啊?!这可真是美人面前糊涂的多!美色面前不要命的多!可这事儿别人糊涂你不该糊涂啊!别人不要命你不该不要命!咱这后边儿还有一大家子人家哪!

善耕:爹儿子知道了儿子打今儿个起再不犯这错儿了儿子听爹的。

关如水:得了我也不信你的了。回回说回回你是这话。可过后还是干你的事儿一肚子老猪腰子。

善耕:爹这回儿子不敢了。

关如水:善耕你好好想想咱就是不说柳秉汉的事儿就说咱关家大院里的事儿这事也是不行的事呀!你想想看咱关家是大户人家家里的主妇得是个稳稳当当遇事能够三思而后行的人你像你的第一个媳妇庆喜那是出了名的稳当。就是火上了房她也不慌不乱不毛草;再就是大妹那也是能稳稳当当办事、处人的。可你瞧瞧四姑娘办了多少鲁莽的事儿呀?这样的能当咱关家的主妇吗?再说了大妹是暴死的四姑娘是在咱家你照顾着长大的大妹死了你再娶了四妹这外边的人得咋说咋看这事儿!这些人要是实实在在说那是顺着理儿来的。姐夫娶小姨子的事儿也不在少数。可要是不实实在在说给你把瞎话那么一编那就成了姐夫小姨子早有奸情害死媳妇再娶妻妹了。这闲话要是一出那咱关家的名声不就全没了吗?另外还有美春的事儿凶手到现在也没抓着四姑娘说不准还在县里担着嫌疑。这外面难免也少不了有闲话只是没传到咱们的耳朵里而已。这事儿咱也得想吧?还有就是那几个孩子要是他们也知道了这事儿他们又得咋想啊?这打小就四姨四姨的叫着可冷古丁成了妈了孩子们接受得了吗?能理解这事儿吗?

善耕嗫嚅:爹说的对。

关如水:善耕你是关家的大东家。在家人、外人的眼里看你就是关家大伙看关家就是看你所以你就得处处走得正、行得正。不能出道德上的毛病更不能干偷偷摸摸的事儿你得给家人处处做个好样子。你要是一歪那就有人得跟着你歪。那关家不乱套了?

善耕低着头:是爹。

关如水:反正你自个儿回去好好想想你要是想要我这条老命你就想干啥干啥!你要是心里还有你爹还有你爹这张面子还惦着这一大家子人的性命那你就打今儿个起打住别在往前赶了收住脚儿吧!

善耕:是。爹。儿子知道了。

9o2、冬日。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内。善耕、四妹、仁赋。张善入。

张善:善耕那个崔县长崔允德和他小舅子就是那个保安团长来了!

关善耕等人大吃一惊!

善耕:看看吧怕什么什么就来了!来了多少人?

张善:就他们两个。

关善耕:四妹、仁赋、张善叔你们听好如果崔允德是奔着柳三爷的女儿来的。咱就是拼了命也得保住。你们都先到西屋我在这顶着。听见不对先保柳小姐要紧。

众人应打偏门退到西屋。

9o3、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善耕出门。崔允德国之亥已到门前。

关善耕:不知崔县长国团长大架光临有失远迎。屋里请。

崔允德拱手:请。

关善耕同崔、国二人进屋坐下。

关善耕:崔县长光临寒舍关某甚感荣幸县长此来有何吩咐?

崔允德:大东家上次因为一点误会对大东家多有不恭崔某也是因他人一时挑唆也不知道大东家与曹师长龚团长交厚。得罪了大东家这回正好大年临近我去了趟南京因偶遇一人想起了那次事正好带回几瓶好酒给大东家老爷子送来尝尝也算是以此陪罪了。

关善耕放心状:噢崔县长太客气了关某真是受宠若惊。

崔允德:客气什么。这叫不打不相识英雄识英雄嘛日后你我还要多多来往别因一件小事而生分了。

关善耕:我听崔县长刚才说去了南京是遇到一个人才想起这件事的。那么崔县长在南京遇到了什么人?与咱们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崔允德:要说这人真有关系。我遇到的是程子风程先生;所以想起程先生与关老先生交厚的事也就想起了咱们之间那件不愉快的事。

善耕:噢崔县长在南京见到程伯伯了?没和他唠唠咱龙岗这儿的事儿吗?他一直是很挂记龙岗的。

崔允德:唉在那地方哪有咱们和程先生说话的份儿呀!何况还不认识。不过这也算是一次大的机缘了虽是站在远处只是一睹了程先生的风采也已经是不容易了。程先生如今在党内虽未居于要职。但我所见者众人对他无不恭敬这足以证明程先生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可惜的是崔某与程先生只是有缘相见却无缘对言拜访无门哪!

关善耕:噢程先生前几日里倒是给家父寄来一封信又托曹师长给家父捎来了家父爱喝的云雾茶。要知道崔县长去南京这回的回信就不如让县长代劳捎去了!

崔允德:看看这不都是朋友之间走动少才出的错吗?所以我说朋友要多来往有什么事互相通个话。一个好汉还得三个帮呢何况我是一个赖汉就更得靠大东家这样的能人帮啦!

关善耕:哪里互相照拂着吧关家草民以商粮谋生崔县长乃地方高职。是大树关某只求树下乘凉。

崔允德:没说的。来年春夏之季崔某还要去南京一趟到时候还望大东家能够行个方便将崔某引荐给程先生也好让崔某有个给程先生效劳的机会。

关善耕:关某尽量为崔县长效力。

崔允德:好那就不打扰了年前事务繁忙还要部署节日防匪骚扰百姓的城防事宜就此告辞了。

国之亥忙将将礼品呈过。

关善耕:谢谢崔县长厚意改日关某定要登门拜访。

崔允德拱手:告辞。

关善耕:崔县长慢走。

关善耕送走崔允德等回来进屋四妹等人过来。

关善耕抹了一下额头:吓了我一身的冷汗!

四妹掏帕子给善耕擦汗:善耕你可是真害怕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善耕:能不真害怕吗?

9o4、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戴着老花镜正拿着一本棋谱在盘上摆围棋。

有人叩门田儿开门。柳霜菊蹦蹦跳跳地进来。

田儿:柳小姐。

霜菊笑着点头儿看关如水:爷爷!

关如水:霜菊呀过来吧。

霜菊过去:爷爷你一个人下棋呀?

关如水:没人跟我下只好摆摆棋谱了。

霜菊:爷爷我陪你下一盘?

关如水:好哇!

霜菊忙收盘上的棋子。

霜菊:爷爷你先下。

关如水:让我先下?

霜菊看着关如水点点头:嗯。

关如水落子。霜菊落子二十余手后关如水略吃一惊:霜菊你跟谁学的下棋?怎么都是女流秀手?这几手棋怎么这么利害我怎么觉得眼熟哇!

霜菊:师太慧广师太。

关如水:我就听说慧广的棋下得好但从未领教过。你常去莲花庵哪?

霜菊:我娘活着的时候常去。我娘去拜佛我就跟着后来师太教我下棋了我就住那儿。最长的一次在那儿住了半年呢。

关如水笑:我说你的棋出手不凡原来是慧广的徒弟。这么说你也算半个尼姑吧?

霜菊:爷爷我娘真把我许到庵上了。我爹不让后来就算带修行。半个佛门弟子。我娘去世后我爹就不让我去庵上了。我偷着去了几回也不敢在那儿多待看看师傅就往回跑。

关如水:学学佛好哇学佛可以养心静心可以领悟很多人生的事。可以少许多的愚痴。

霜菊:爷爷也信?

关如水:我是自修。有时看看佛经念念经诵几声佛号心里就觉得敞亮了许多。

霜菊:我也是。只是我爹不让我出家。要是让我就天天跟着慧广师傅。很清静呢。

关如水:你倒是个有佛缘的。那这次跑这儿来是为什么事呀?

霜菊:不为啥来玩玩散散心。

关如水:你爹能放心?

霜菊:放心我爹说了在这一带我吃不着亏儿。提一提他没人敢欺负我。

关如水:那是。跟你下棋我也得认输要不不成了欺负你啦?!

霜菊:爷爷下棋是下棋这是玩儿可仁赋哥不理我我一去找他玩儿他就走。还有个小翠儿老跟着他。爷爷你说说他呀!

关如水:好我说说他真是不像话。

霜菊:可不吗我还救过他命呢!忘恩负义!

关如水:谁说不是。这小子不像话。来下棋先不提这茬儿提了生气。

9o5、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仁赋推门入。霜菊高兴地跳起。

霜菊:仁赋哥!

霜菊迎过去抱住仁赋的一支胳膊。

关仁赋:柳小姐在这儿。

柳霜菊:什么小姐小姐的。听着别扭。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叫菊妹子。我爱听。

关仁赋冲霜菊笑笑。走到关如水面前:爷爷我爹问爷爷这儿过年还有哪家的人情走。

关如水:没了就昨天说的那几份儿这几天就送过去赶早儿。

关仁赋:是爷爷。(转身往外走)

柳霜菊回头冲关如水摆摆手:爷爷我明天陪你下棋!(跟着关仁赋出去)

关仁赋站住:菊妹子你去跟爷爷下棋去我还有事儿。

柳霜菊拉住关仁赋:我跟你去。

关仁赋:我去办事不是去玩儿。

柳霜菊:我跟你去办事儿。

关仁赋:我真是办事儿。

霜菊不高兴地放开关仁赋。

关仁赋走霜菊跟着。关仁赋停下霜菊停下。关仁赋无法。回自己房里霜菊跟进去。

关仁赋:菊妹子大姐、二姐、三姐都在家她们都在忙大姐的事儿你就去她们那儿多好。热闹。

柳霜菊:我知道你烦我。

仁赋:我不烦你。

霜菊:人家就是来看你的。也不是看他们的。

仁赋: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的我领情可大年根儿底下的。家里有好多事要办我也不能老陪着你。

霜菊:你办你的事儿我又没拦你。

仁赋:我是办事儿你跟在后面成啥样子啦!

霜菊:我喜欢你。

仁赋:菊妹子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霜菊:我就是喜欢你。

仁赋:我定亲了是小翠儿。

霜菊:我不管反正我喜欢你回去就跟爹说。

仁赋起身往外走。

霜菊:你欺负我我跟爹说你欺负我!你忘恩负义!

仁赋:好了小姐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可我订了亲了咋办?

霜菊:那我也跟你定亲。

关仁赋无可奈何地将两手一摊坐在门边的椅上。

9o6、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善耕房中。关善耕、四妹、银秀、仁赋。

四妹:怎么样?大东家?我没猜错吧?

善耕: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啦。

四妹:这柳霜菊在茂杨口上是无拘无束的惯了谁也不敢管她、惹她养成了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性格。在那地方待着外面的事经的也少也天真点儿心里也没那些乌七八糟的鬼道道儿。所以她说的没假话。

关善耕:那怎么办哪?仁赋和小翠儿已经订了亲了。就是没定亲咱也不能和荗杨口上结亲哪!

四妹:我看明天找个由头儿把她送回去算了。

关善耕:她要是不走呢?

四妹:也是她要是不走呢。

银秀:爹我看让仁赋躲出去不就完了吗?

四妹:我看这法子好也只有这法子了。

关善耕:那这样仁赋明儿个你大姐的婚事儿你也别跟着忙霍了。反正都是家里人儿又没外人儿。你和小翠儿回后屯待几天吧。等霜菊小姐走了我再打人把你们俩接回来。

仁赋:中爹那我们现在就走。

9o7、冬日。日景。龙岗上。关仁赋、小翠儿共骑马上。小翠儿坐在仁赋的前面仁赋一手搂着小翠一手牵马。小翠回脸笑望仁赋。仁赋去小翠的脸蛋上亲一口。

关仁赋催马马在龙岗上飞奔。

9o8、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善耕房中。善耕、四妹。

四妹:善耕老爷子一大早叫你去干啥?

善耕:还是昨儿个说的那事儿又嘱咐了一遍老爷子也是好心怕柳霜菊他们在这儿把话传回茂杨口去。

四妹:这老爷子也真是的。算了不说了。明儿个就是金秀的正日子了咱说说金秀的事儿吧。

善耕:还有啥事儿?

四妹:那明天金秀的婚事都准备好了吗?

善耕:好了。大冬天儿的也没啥闹腾的。请不了秧歌请不了戏再说一个三婚张罗大了也让人笑话。

四妹:那后面设席的大房里能摆开吗?

善耕:那里能放三十桌。后面还有六个小间够用。咱也没告诉那么多人。又不是原嫁差不多就行了。

四妹:善耕我看还是把二人转请来大家伙儿都爱看再说有一台二人转也显着热闹。咱就在那大屋子前边儿搭个小台儿。也就占四张桌的地方。咱在前面正房西屋开四张桌不就完了?

善耕:嗯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9o9、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内。成亲时的热闹场面。

仇占伍引着大柱、金秀到正堂。关家人聚于一堂仇占伍带二人拜关家人。

大柱改口:爷爷;

:爹;

:四姨;

:二婶儿。

仇占伍主持二人拜堂。

仇占伍:一拜天地二拜老爷子三拜高堂四拜关家长辈五拜亲朋好友六拜?;?;?;?;?;?;

大柱悄声地:占伍叔头都拜昏了哪有这么拜法儿的?

仇占伍一笑:待着你的。我就这么个操办法儿!没让你再拜小辈儿就不错了。

金秀在红盖头中偷笑。

仇占伍:夫妻对拜。

大柱、金秀相互行礼。

仇占伍:暂时送入洞房!一会儿出来敬酒!

众人大笑。

91o、冬日。日景。关家大院。金秀新房门前。金秀入新房。麦秀、霜菊跟着金秀进洞房。

银秀笑着过来拉二人:你们俩跟进去干啥?快出来!

霜菊:我们进去看看。

麦秀:对看看。

跟在后面的人群出笑声。

银秀笑着拉二人。

麦秀:那大姐都在洞房里呢我们怕啥?

霜菊:我们俩今晚上陪大姐住。

跟在后面的人大笑不止。

银秀笑弯了腰:你们两个傻丫头还不出来。再不出来大姐都生气了。

霜菊对金秀:大姐不生气呵?

金秀止不住大笑:不生气。

四妹过来拉住麦秀、霜菊:两个小祖宗这里没你们俩的事儿出来!(将二人拉出。)

银秀回手将门关上。一些年轻人在门口:我们要闹洞房!

占伍:都去吧吃席去吧。

几个佃户家小子过来:占伍叔让我们进去闹一闹洞房吧!

占伍:闹你爹你妈的洞房去!

众人一笑跑开:吃席去喽吃席去喽!

911、冬日。日景。关家大院院门处。古冬杨入。

仇占伍在大门处迎住古冬杨。

仇占伍:古掌柜有事儿?这边请。

古冬杨:请。

仇占伍引古冬杨进旁边账房。

仇占伍:古掌柜请坐。

古冬杨拱手与占伍同坐。

仇占伍:古掌柜今儿个怎么这么闲着?

古冬杨:也不是闲着到了年根底下这古董倒是好收了不过也有拿着破碟子破碗想去骗钱的。心里烦正好从这儿路过顺脚进来坐坐。

仇占伍:乐子还有骗钱的?那你是这行的行家明摆着的事儿这样的主儿不是送去丢人的吗?

古冬杨:那倒是想骗一点儿门儿都没有。做生意的钱要来得明白去得明白挣钱挣到明处亏钱亏到明处。稀里糊涂的冤账那不是钱那就是气了。

仇占伍:那是。(稍顿)古掌柜今儿个来还有别的事?

古冬杨:没别的事儿说了顺脚就是闲坐坐。也是打门口过看见院子里喜气洋洋的就进来了。顺便儿呢要是老先生有空儿再拜访拜访老先生。

仇占伍:不巧今儿个是我们宅内有点儿自家的事儿。老爷子没空儿正在后面当着主角儿呢。

古冬杨:莫非老爷子寿诞?

仇占伍:不是是家里的一件喜事你没见这儿贴着喜字儿呢吗。

古冬杨:那我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该不是大小姐的亲事儿吧?

仇占伍:古先生不愧是玩儿古器的眼独。

古冬杨一笑:如果我再没猜错的话这新姑儿爷是关家的家人吧?

仇占伍:那古掌柜没准儿也能猜出来是谁吧?

古冬杨又一笑:差不多。

仇占伍:那古先生猜猜。

古冬杨:彭大柱?

仇占伍:古掌柜你这快成了关家人了。怎么对关家的事儿知道得这么多、这么透、这么细呀?

古冬杨笑言:仇大管事儿不是说了吗?玩儿古器的眼独。这个独他不仅是看古器独看人看事儿也得独。

仇占伍:哟那为啥呀?

古冬杨:古器没固定的市价人没固定的心情事没固定的规律。比如说有时候买卖古器不是因古器而定价的而是因人而定价的。

仇占伍:噢还有这么一说?

古冬杨:对是有这么一说。这叫因时因地因人因事而论。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事彼一事;此一人彼一人也。

仇占伍一笑:明白了一句话看人下菜碟儿。

古冬杨哈哈大笑:仇大管事儿明白人!我愿意跟你处朋友。你要是不在关家得意说实话我倒愿意用你当柜头。准没差的事儿。

仇占伍:谢谢古掌柜看得起。

912、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内。婚庆酒席上。前面的台上二人转正在表演。

913、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内。婚庆酒席上。柳霜菊坐在席间探头四处张望。

麦秀:霜菊看什么呢?快吃快吃!

霜菊心不在焉地:吃吃。

霜菊抬头四望忽然起身。

麦秀:霜菊咋不吃了?

霜菊坐下麦秀夹了菜放在霜菊碟中:看什么看?快吃。

霜菊免强吃一口趁麦秀同别人说话起身向大厅里面走去寻找仁赋。

914、霜菊悄悄出门向院前走来。

占伍笑送古冬杨转身回来。与霜菊二人迎面相遇。

霜菊:占伍叔仁赋去了哪儿怎么他没来吃饭?

占伍:噢小姐你是问少东家?他去南京了。

霜菊:南京?!什么时候去的呀?

占伍:今儿个早起走的。事急这会儿八成都到了省城了。

霜菊一跺脚。转身回去奔自己的房间。

仇占伍望着霜菊的背影摇摇头朝后面走去。

915、冬日。日景。关家大院院门外。古冬杨作侧耳听状。忽然紧锁眉头而去。

916、冬日。日景。关家喜庆酒席上。麦秀回身不见霜菊抬头四处寻看。麦秀想一想端起碗吃几口饭然后起身离席。

917、冬日。日景。关家大院。柳霜菊房。几个柳霜菊的丫头正在吃席。柳霜菊入。对几个正在吃席的姑娘:别吃了。收拾东西走。

几个姑娘立即起身收拾东西。

霜菊:那几个人哪?

随从一:在那边单房里吃席。

霜菊气急败坏地:让他们都过来抬轿子牵马。

随从姑娘一奔出。

霜菊穿好衣服大步走出。

918、冬日。日景。关家大院门前。霜菊在大门口抓过一匹马骑上催马飞奔出城。另外三个姑娘骑马紧随。剩下的一个姑娘:那我咋办哪?

抬轿的土匪一:咋办?上轿吧。也当回小姐。

姑娘上轿。四个轿夫抬轿走。

919、冬日。日景。关家大院院前。账房内张善出看见柳霜菊匆匆而去站在门前略想急忙向里面奔去。

92o、冬日。日景。关家大院。麦秀走向外面寻霜菊。

921、冬日。日景。关家大院酒席上。占伍入宴席大厅内。占伍走到善耕身边挨善耕坐下。

仇占伍悄声地:大东家刚才古玩铺的古掌柜来过。

善耕:噢他来干什么?

占伍:他说是闲着没事儿路过进来坐坐。不过我觉着这人很怪。

善耕:怎么个怪法儿?

占伍:他怎么这么上心咱家的事儿?而且对咱家的事儿知道得特别细!

我看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善耕:他都说什么了?

占伍:他猜到是大小姐成亲而且猜到是和大柱成亲。我瞅他那两只眼睛怎么像鬼火儿?

善耕:我也觉着这人怪。

占伍:打一开始我就觉着这人有点儿不对劲儿。总觉着他好像有些来头儿。

善耕:我也这么想。自打这个姓古的来了咱这城里咱家就没断了出事儿。城里也出了几把大事儿。

占伍:那咱们得搁人盯着他点儿别着了他的什么坏道儿。

善耕:不咱不干那鬼鬼祟祟的事儿他要是坏人早晚也得露出来。

占伍:我就怕坏人对咱们偷着下啥黑手。

922、冬日。日景。关家大院。院中。麦秀院中碰上张善。

麦秀:张善爷看见柳小姐了吗?

张善:看见了我正是来告诉这事儿的柳小姐走了。

麦秀:走了?怎么走了?谁送走的?

张善:没人送她自己走的。

麦秀:真是的。张善爷快去告诉我爹一声。

张善:哎!

张善匆匆向里走去。

麦秀到门张望。

9、冬日。日景。关家大院。院中。关善耕、四妹、占伍、厚田等从里面急急奔来。

四妹:麦秀看到了吗?

麦秀:四姨没有。连个影儿都没有!

善耕对身边的占伍:这事儿不好柳小姐这是生气走的你快和厚田骑马追一程往回请请柳小姐要是不回来你们就把她送到荗杨口的山下。可别让柳三爷生咱们的气。

占伍:大东家你回去陪大伙儿吧我和厚田这就去。

924、冬日。日景。关家大院门前。占伍、厚田二人二骑关家大院门前乘马向城外。

二人乘马上龙岗。

925、冬日。日景。龙岗去荗杨口的岔路口。一乘急行的轿子。占伍、厚田乘马追到。仇占伍下马急跑到轿子边对着轿窗:柳小姐怎么这么急着回去?谁惹你生气了吧?咱们回去说。家人都是粗人麦秀又是疯疯癫癫出了名儿的要是惹着你你别生气有什么事儿跟我说有账跟我算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好不好?咱回去说再住几天住够了我再送你回来。

926、轿帘忽然一掀霜菊随从姑娘探出头来:你们呀!是我。

占伍一愣:是你?

随从姑娘:是我。

占伍:那柳小姐呢?

随从姑娘:她骑我的马先走了这会儿早上了荗杨口了。

占伍一愣停下脚步。

927、西沉的落日茫茫的雪野远去的轿子。

928、冬日。午后。荗杨口。英雄堂内。柳霜菊气哼哼入。

柳秉壮高兴疼爱地:菊儿回来了!爹可正想你哪!

柳霜菊生气地坐在一旁不语。

柳秉壮起身过去爱抚地抚着霜菊的头:霜菊怎么生着气回来的?是谁惹我的宝贝女儿了?

霜菊:爹!

霜菊扑进柳秉壮的怀中哭起。

柳秉壮瞪眼:怎么回事儿?关家人欺负你啦?

柳霜菊抱着柳秉壮流泪不语。

柳秉壮问几个跟随的姑娘:小姐怎么啦?

几个姑娘互相看看摇头。

柳秉壮想一想扶起霜菊带霜菊回后面。柳秉壮与霜菊回内室。

柳秉壮:霜菊这儿没旁人了你说吧是不是关家人欺负你了?

霜菊摇头。

柳秉壮:那你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哭吧?总得有个因由吧?是不是没待够?要是没待够爹再打人送你去。这县城里头没人敢碰我宝贝女儿一指头!

霜菊不语。

柳秉壮:要不送你去莲花庵里待几天?

霜菊摇头。

柳秉壮:那到底是为啥?

霜菊嗫嚅:爹关家少东家订亲了。

柳秉壮:关家少东家订亲了?关家少东家订亲与咱有啥关系?

霜菊:爹!

柳秉壮想一想:这确实没咱什么事儿呀!

霜菊:爹!——

柳秉壮若有所思地:霜菊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傻小子了?

霜菊低头:爹?;?;?;?;?;?;

柳秉壮:爹明白了你先回房歇着吧。今儿个你刚回来明儿个爹再跟你说。

霜菊不动。

柳秉壮:傻丫头听话明儿个一早爹就跟你说。

霜菊慢慢起身慢慢出屋。

柳秉壮陷入沉思的面庞、双眼。

929、冬日。晨景。荗杨口。柳秉壮屋中。

柳秉壮在屋中踱步思索。

柳秉壮出房在暧廊中踱步。停身沿暧廊走到转弯处。想一想转过弯去。柳秉壮轻轻推开霜菊的房门。

93o、冬日。日景。霜菊屋中外间。柳秉壮入。外间内两个侍女站在内室的门外。

二侍女:老爷好。

柳秉壮:嗯。小姐怎么还没起来?

侍女:老爷小姐起来了。

柳秉壮:起来了?怎么还不出屋哇?

侍女:小姐在房中坐着呢。

柳秉壮:小姐吃了早饭吗?

侍女:老爷没有。

柳秉壮:怎么连饭都不吃了?

柳秉壮踱到霜菊内室门前稍停推门进屋。

931、冬日。日景。茂杨口。霜菊屋中。柳霜菊坐在窗前的一张椅上手里拿着一只手帕低着头想事。身旁一个姑娘站立。柳秉壮推门进屋。霜菊抬头起身。

霜菊:爹这么早啊?

柳秉壮:还早都什么时候了。不是心里话吧?是说爹来的晚了吧?

霜菊:爹才没那意思呢。

柳秉壮笑一笑:霜菊呀坐下说话。爹跟你唠唠。

霜菊坐下:爹你也坐。

柳秉壮与霜菊隔桌而坐。

柳秉壮对霜菊身边的姑娘:你先下去吧我和小姐说说话。

侍女:是老爷。(退下)

柳秉壮:霜菊呀怎么起来了也不吃饭哪?这么早起来不吃饭一个人坐这儿呆那怎么行。人活着就得这样不管遇到啥事儿饭得先吃好。吃饱了饭有了劲儿再去想事儿做事儿这才是对的。

霜菊:爹其实你这些都是顺口说的吧你一大早过来不是光为了我没吃饭的事儿吧?

柳秉壮一笑:好闺女!是你爹的闺女!一眼就把你爹的心思猜透了。对爹是没想说这个。

霜菊:爹你有啥话就直说。

柳秉壮:好。那爹就跟你好好唠唠。霜菊呀爹的事儿咱荗杨口上的事儿你也是知道一些的。爹从前是土匪靠打家劫舍起的家。那时候咱家穷没房子没地世道又乱官都是贪官匪都是恶匪兵都是凶兵。兵官匪又都是勾结一块儿的。尤其是警察实际坏事儿都是他们干的养赌场、养窑子、养匪、养黑成了最大的匪帮。这些警察心也太黑太歹毒。没事儿的时候都是你朋友有事儿的时候都成了三张脸一张脸装好人一张脸吓唬你一张脸同情你。背后却下着家伙。不把你骨头里的油炸净誓不罢休。你大爷、二大爷偷了地主家喂猪的料回家吃结果被地主告到警察署里边去两人都被抓了去。这些警察就来又哄又吓让咱家拿钱走人情你爷爷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凑了二十块大洋送去结果这帮警察嫌少大洋也白让他们吃了人也没保住还是被充了军。一去之后再无音讯。你爷爷奶奶一股急火儿都死了没法子我领着你四叔当上了土匪。那时候当土匪也没啥太多的想法儿一个是想和你四叔吃饱肚子一个就是想当土匪有了枪好去找那几个警察把那二十块大洋要回来。那是你爷爷、***命。后来通过邱本年爹认识了大帅从此改了道儿当上了枪贩子。一头扎在这荗杨口上以贩枪为生。霜菊虽然爹这些年来再没干打家劫舍的事儿但爹过去干过。虽然爹这些年来没杀过人但以前杀过。这打家劫舍是一时的仇这杀人可是几辈子的仇;而且是死仇。这个仇就是仇家的重孙子看着你也红眼也要杀你报仇。就是你死了仇家的重孙子也想杀你的重孙子报仇。世人都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理儿可摊上的人没有不想报这个仇的。这就叫一辈子冤家十辈子仇。所以爹早就想过了爹活一天你在这荗杨口上就安全一天可爹要是死了爹的仇人就得把所有的仇都算在你的身上。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他们杀的。眼下时局动荡政局不稳少帅东北王的位子也不一定就稳当。邱本年也未必总能官居要职。世事多变风云莫测前途上的事儿谁都说不准。这世上就是这样乱乱哄哄今天是你的天下也许睡一宿觉明天的天下就成了别人的天下了。今天一万个人给你磕头明天就可能一万个人来割你的头。所谓江湖险恶就是这么个理儿。这些话不是你爹说的是邱本年说的是你爹本着这个理儿悟出来的。所以你想想这儿太平吗?爹能把你嫁到这地方吗?爹能跟你一辈子吗?爹在这条道儿上是在枪口上走是在刀刃上滚。不出事儿则已出事儿就是大事儿。到时候爹把你撂到这儿爹就是死能闭上这个眼吗?霜菊你的事儿其实爹早就为你想好了。你也别为这事儿操心爹已经托了牢靠人正给你找一个太平点儿的这儿的人不知道的地方打算把你送到那儿去找个好人家嫁人过一辈子安安稳稳的日子爹也就算没负你娘临死时的嘱托了。

霜菊边听边落泪:爹我就是喜欢少东家。

柳秉壮:他有什么好?办事鲁莽自以为是。

霜菊:爹!

柳秉壮:你不要多想了爹今天把话已经跟你说透了。我明跟你说了就是爹不把你送走也不能让你嫁到财主家去!爹这一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土财主。

霜菊:爹!关家不是是土财主!

柳秉壮:不是土财主是啥?不是土财主他家的地是谁的?他家的那些买卖号子是谁的?不是土财主他家一年到头儿忙霍的是啥?

霜菊:可他们家都是读书人!

柳秉壮:读书人当了土财主那就更可恶!比别的土财主更多了一堆心眼儿你啥也不懂嫁到那样的人家去人家就是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上哪儿取钱去你还得帮着人家数钱!爹能让你嫁到那样的人家去吗?

霜菊:爹你咋这么说人家关家?

柳秉壮:你不要说了总之这个事儿不行你要是再说那爹可就真的生气了。

霜菊不语。柳秉壮起身。

柳秉壮:好了。霜菊这样的事情不是儿戏爹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柳秉起身在屋中站一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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