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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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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贝子爷,下官知罪。”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赵千栋这才看清对方的相貌。
这位岚贝子是个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出头的人,身材干瘦,容貌只能用“天赋异禀”这词来形容,平淡无奇的一张大脸上,偏就生了一个醒目的大鼻子,最要命的是,这家伙竟然有很严重的酒糟鼻,通红的大鼻头就像一个刚刚从地里拔出来还没去皮的大蒜头,紫中带灰,灰中藏红,一眼看上去,要多恶心人就有多恶心人,可偏就是这么一位“人才”,竟然还穿了一袭白色的长袍,细若麻杆般的腰上,扎了一条淡蓝色的束带,束带上面挂了一枚粉色玉佩,这一幅打扮真是有够骚包。一看到他这幅形象,紧跟在赵千栋后面的张玉峰,甚至有一种想要失笑的感觉。

抛开以貌取人的因素,再抛在个人感情的因素,说句老实话,赵千栋还真觉得这小子与萱彩姐妹两“不甚相配”。

“知罪便好,”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了当的认了罪,岚贝子稍一愣神,继而喜道,“既然如此,那你说说,你的丫鬟打了我这堂堂的贝子爷,咱们之间的帐应该如何算?”

“哦,贝子爷息怒,”赵千栋一脸笑意的走上前,从袖口里取出那份刚刚接过手的银票,悄无声息的塞到对方手中,“贝子爷息怒,既是下官房内的丫头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下官自然是难辞其咎,这些许的钱银,权当是下官补偿贝子爷的,请贝子爷务必收下。”

“哼,笑话,我敖岚乃是堂堂的.贝子爷,又岂会缺了你这些银子使?”岚贝子将折叠起来的银票拆开,装作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这才一边往袖口里揣,一边冷言冷语的说道。

“那是,那是,”赵千栋陪笑道,“贝子爷.自然看不上这点银子,不过这好歹也算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至于说至于说下官房内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婢女,贝子爷请放心,稍后我便将她们送往顺天府衙治罪。

敖岚又是一愣,他之前可没想.到赵千栋会提起顺天府衙。而今的顺天府尹胡燏棻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他能在这八旗子弟汇聚的京城出任奉天府尹,同时呢,还能顺顺当当的压住京城内那些贝子公爷,那自然是颇有几分手段的,再者,这家伙可是直隶总督王文韶的人,敖岚虽然有个贝子的身份,可是在这位顺天府尹的面前,还是连个狗屁都比不上的,只要被人家抓着真凭实据,他是这贝子爷照样得获罪挨板子。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敖岚今天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并不是为了找赵千栋的麻烦,他是为美色所迷。自从晌午那场堂会上见了萱彩姐妹两之后,他这心里就生了虫子,就为了能够这对玉美人弄到自己府上去,他甚至忍痛拿出了足银五千两——作为一个有名无权的贝子,敖岚一年的供养不过是一二百两银子,对他来说,拿出五千两银子买两个丫鬟,绝对是大的不能再大的手笔了。

晌午堂会过后,他连惯常的晌午茶都没喝,就急匆.匆的跑回府内取了银子,过来找赵千栋买人了。但不巧的是,那时候赵千栋刚跟着李莲英离开不久,会馆内留守的只有萱彩姐妹两和几个身份卑微的兵卒,故而,敖岚面对两位嫁人,在心痒难耐之下,有些不该说的荤话,便就着色胆一起倒出来了。他当时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眼里看到的那两个玉美人不仅出落的漂亮,手上的功夫也是同样的漂亮,他说了几句荤话之后,还没等动手动脚呢,就被姐妹两连踢带踹的从会馆内扔了出来。

说起来,敖岚平时做人还是很谨慎小心的,他知道.自己那个贝子爷的身份只能拿出来吓吓人,一旦遇上真事,这贝子的空爵号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面对那些有权柄在手的官员时,谁都不会把他当成一号人物。

被萱彩姐妹两从会馆里扔出来,敖岚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回来闹腾,他对盛京赵家还是存在很多顾忌的,故而,带着一种自认倒霉的念头,他就带着自个的银子去了八大胡同,与平日里那些惯有往来的狐朋狗友们喝花酒去了——就是这一场花酒,就是在一帮子八旗子弟的唆使下,尤其是在另一位贝子爷佟贵的支持下,受了羞辱的敖岚将一进京城就迫不及待四处打点疏通的赵千栋看成了谁都可以捏一捏的软柿子,这才有了后来奉天会馆内所生的一幕。

敖岚折腾了一.下午,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把萱彩姐妹两搞到手,而若是按照赵千栋安排,这对姐妹被送去了顺天府尹衙门,那么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有两种:第一,姓胡的查明真相,给他敖岚定罪,第二,萱彩姐妹两获罪,吃上一顿板子,赵千栋受两句训斥,赔上一笔银子。毫无疑问,这两种结果都不是敖岚所希望接受的。

“这”敖岚一手摸索着袖兜里的银票,嘴上犹豫道,“我看此等小事,你我私下了了便好,无须去惊动胡大人了吧?”

“蠢材!”赵千栋心头冷笑。

看一个人有没有心智计机,仅凭很简单的两句话便可以分辨清楚,眼前这位敖岚,显然是既没有什么显赫背景,又没有城府的东西,不然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在听到一个顺天府的名字之后,便吓得有意退缩了?类似这样一个人物,也敢找到自己门上来惹麻烦?哼,这件事的背后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这小子色令智昏,看见美女连他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第二个便是他的背后有人唆使。这两种可能性不管哪一个是正确的,赵千栋现在都不打算放过敖岚了,既然这蠢材自动送上门来,那权且算是他倒霉吧。

“那依着贝子爷的意思,下官当如何处置才算为妥当?”赵千栋拱着手,陪笑道。

“这个嘛,”敖岚瞪着眼睛,在他脸上来回来去的端详好半晌,显然,这小子也想学着察言观色,但不幸的是,赵千栋那份城府虽然及不上老爹,但却比他这个腐朽的八旗子弟要强过百倍了。

“赵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敖岚只得试探着问道,“不瞒你说,你房内那两个丫头,贝子爷我还真有点喜欢。爷我虽然也有了两房妻妾,可咳咳,那什么,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赵千栋心下摇头,他自达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终于在同别人斗智斗心机的事情上找回点自信了,他琢磨着,感情自己还不是最傻的,至少眼前这位岚贝子比他要傻的多。刚才一见面的时候,还直接成名道姓的问罪呢,而今呢,才说了几句话,他那份凌然于上的气势就没了,“赵兄”?呵呵,堂堂的贝子爷自动屈尊降贵,同一个五品外官称兄道弟,这说明什么?毫无疑问,这就说对方的心里其实心虚的很。由此进一步想,赵千栋可以肯定,岚贝子大闹奉天会馆这件事的背后,肯定还藏着某位唆使者。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心里这么考虑着,赵千栋嘴上却说话的语气却显得更加谦卑了,他陪笑道,“既然萱彩她们姐妹能得到贝子爷的看重,那便是她们的福分。”

“嗯,”脸上表情迟疑一下,赵千栋转口试探道,“贝子爷,你看,下官是不是现在便将她们姐妹喊出来,让她们随你一同回府?”

“那自然最好,那自然最好,”敖岚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赵千栋心下颇感遗憾,毫无疑问,他试探的目的没有达到。

“哦,不,此刻还不甚好,”好没等赵千栋寻个借口向后拖延呢,敖岚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改口说道,“此刻还不甚好,还是明日吧,明日上午”

“为何还要等到明日上午?”赵千栋心下嘘口气,装糊涂道,“莫非噢,下官明白了,贝子爷是否还没有安排好府内的状况?你这是怕她们此刻过去,会打翻了醋坛贝子爷恕罪,贝子爷恕罪,下官失言,失言。”

脸上带着一副暧昧的笑容,赵千栋说话的口吻中夹带了几分明显的轻蔑。

“岂有此理,赵兄可是将爷当成那惧内之人了?”敖岚一耳朵就听出了这份嘲讽的意思,他怒道,“实话告诉你,爷待会还要去喝茶,故而将她们姐妹带在身边不方便。”

“贝子爷恕罪,是下官理会错了,”赵千栋陪笑道。

“算啦,爷懒得跟你计较,”敖岚将袍袖一甩,愤愤的说道,“明儿晌午之前,将她们姐妹两送到我府上去,这可是你说下的,到时可莫要给爷忘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赵千栋躬身行礼,连连说道。

“那边好,”敖岚一拍手,神气活现的说道,“看在你这般识相的份上,爷今天就不跟你闹了。”

“谢贝子爷恩典,”赵千栋也不抬头,就那么弓着身说道。

“行啦,爷先走了,明上午的事可别给我忘了。”最后交代一句,敖岚一摆手,招呼了堵在院内的十几个喽啰,前呼后拥的奔向回廊。

知道脚步声去远了,赵千栋才直起身,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匡偼臣,轻声说道:“匡兄,麻烦你找两个对京城人面熟悉的小厮,给我出去盯好了这岚贝子的行踪,他一会儿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都务必一一报知与我。”

“颖才贤弟尽管放心,这事包在我的身上。”匡偼臣什么也不问,直接点头接下了差事,对他来说,现在已经不需要多问什么了,他已经闻到了身边这位赵同知身上的血腥味。

“大人,你这是何意?”等到匡偼臣也走了,院落里仅剩下赵千栋与自己的时候,张玉峰迈步上前,愤然道,“虽然说萱彩姐妹不过是大人房内的两个丫头,但无论说到何处,她们也是大人你的女人。而今,这什么岚贝子不过是一无赖罢了,你却你却如此忍辱畏缩,此等事若是传了出去,我等还有何面目立足世间?”

“是嘛,为何我不觉得?”赵千栋也不生气,他笑眯眯的背负双手,一边转身朝内晋走,一边不急不缓的说道。

“大人你”张玉峰无语。

“好啦,好啦,此事我自有计较,”赵千栋走到台阶上,笑道,“今番,这岚贝子欺上门来,怕不仅仅是他一人的意思,我敢断言,在其背后,定有某人为其撑腰。张帮办固然是勇气可嘉、志烈如刚,然则智虑仍有不足。今日我方才得了太后的召见,那岚贝子想来亦知此事,然以其这么一个区区的无权贝子,却敢于刻下找我等麻烦,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怪异吗?”

“嘶大人之言甚是有理,若非你提及,标下尚想不及此呢。”张玉峰眉头一皱,继而点头说道。

“岚贝子,不过一走狗而已,我赵千栋虽仅为五品同知,亦不需畏惧他,今番若是想要除了他,不过如探囊取物一般,”赵千栋站在门前,冷笑道,“然类似他这等走狗,即便除了又能如何?我所真正图谋的,乃是他背后那个唆使之人。自我等入京以来,可谓诸事不顺,钱银财宝花费不少,但京中诸方视我等仍若无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委实欺人太甚。而今日得太后召见之事,我便考虑到一点,那便是我等此前所采取之策略,实在不切实际,我只想着多拉拢几个朋友,却不敢开罪他人,如此一来,京中人人皆以为我赵千栋胆小怯懦,懦弱可欺,谁想要银子就来我这诈取,谁对我不满便敢送上闭门羹一桌,张帮办,若依你之见,我等如此下去是否良策?”

“此绝非良策,”张玉峰毫不犹豫的说道

“正是如此,”赵千栋点头道,“故而,我今决心已下。刻下,岚贝子既然欺我至此,那便算是他倒霉,无论其背后唆使者为谁,亦不管彼等列属哪方,我赵千栋都要摘了他项上人头,以血此番奇耻大辱。”

“大人,我明白了,”张玉峰恍然道,“若就此事而论,助我等以臂力的,今后便是朋友,可视为倚仗,若掣我以肘的,今后便是敌人,我等自不须供其银两,资其敌力。”

赵千栋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他今天所准备要做的一切,绝不仅仅是张玉峰所说的那一个目的,在辨明敌友的同时,他也是希望试探一下老爹——对某些内幕性的东西了解越多,他赵千栋就越是心慌,他感觉自己此前眼中所估测的那个老爹,似乎并不是真实的,老头在背后隐瞒了太多东西,这让他这个做儿子既感觉不舒服,又或多或少的有些惶恐,父子?这种关系有些时候也是不太kao谱的。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老爹在面对两位兄长之死时的那份冷静,那份平淡。

“公子,婢子向您请罪,”从门外走进正厅,赵千栋迎面就看到跪在大堂内的萱彩姐妹两。

“知罪了?”赵千栋也不让她们起来,他径直走到朝着门口的正堂座位上坐下,先是伸手碰了碰桌上放着茶盏,碰的杯子出叮当一声脆响之后,才漠然道,“那你们便给我说说,你们姐妹二人的罪责何在?”

“大人无需多问,”萱彩性烈一些,她跪在地上摇头说道,“婢子姐妹不管有什么罪责,都听凭公子责罚,但惟独一件,便是请公子莫要将我们送人。”

“若是公子要将我们送与他人,那我们姐妹便死在你的面前,你自可将我们的尸体送与那个岚贝子。”萱娥接口说道。

“既然入了我赵家的门,那便生是我赵家的人,死是我赵家的鬼,”赵千栋挥手示意张玉峰退下,同时说道,“而今,你们既然做了我赵千栋房内丫头,那自然便是赵家的人了,今日别说我还容不得你们去死,即便是你们死了,我也没理由将你们的尸体送与别人。”

“公子,你的意思是”姐妹两猛一抬头,满脸惊喜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口渴了,”赵千栋又伸手弹了弹那副茶盏,笑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因为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贝子爷,便打出了脾气,以至于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啊,婢子该死,”姐妹两同时醒悟过来,她们同时站起身,抢着去端那副茶盏。

“且慢,”就在姐妹两同时碰到茶盏的时候,赵千栋胳膊一伸,将她们两人的小手按在了桌面上。

“我刚才说的话,你们记住了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赵千栋说道。

“哦,公子说口渴”萱娥一脸疑惑的说道。

“我是说上一句,”赵千栋脸上的笑容依旧。

“婢子记住了,”姐妹两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颤,这才垂头低声说道。

“记住就好,”赵千栋点头笑道,“记住就好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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