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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奈何处,却做一生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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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散去,回忆纠缠,眼前又是哪里?
花笑呀了一声,房屋烧了起来,一幢幢一片片,整个城市笼罩在火海里!她看到有很多人在火中哭泣,伸出手去想要去救他们……身体一松,人已穿梭在火中!

可以动了?

花笑却来不及高兴,她现了更讶异的事情,那些火在身边烧着,那些人在身边哭泣叫着,高鼻深目的异国打扮,扭曲着容颜,但是--

她碰不到!

“你是谁?”

兜兜转转,纠缠的细丝来回,花笑在这些破碎的回忆里寻找着,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是迫切地伸手……

什么也捉不住。

那些回忆重复着,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看得更多些,可是最后只有熊熊大火不断燃烧,很多很多人从眼前走过,由清皙到模糊,有些似曾相识却无法开口唤出……追溯丝的延伸,理不出哪里是尽头。

那个黑色的尽头。

难道连这记忆都要困住她吗?花笑心底升起怨气,她追着,不肯放弃地挥手捉取,丝线在身边手上滑过,不做分毫停留,直到疲累交加……

“你是谁?为什么哭?”有人在耳边说话,花笑一惊,马上停止了抽噎。

小姑娘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少年站在身边。“菲鲁兹?”

面前一人单膝而跪,有些困惑地看着花笑,火光中白衣金奢华耀眼,比东胜神洲人更高挺的鼻梁,还有那碧绿的眼睛都令她印象深刻,正是不久前照看的波斯少年菲鲁兹。

少年绿眼微微眯起,“对了,你是花笑姑娘,你怎么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记得自己伤重不能动弹,正躺在床上休息的,转眼间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你没事吧,怎么在这里哭?是哪里痛吗?”

“你的伤都好了?”花笑摇头,少年的衣饰打扮和最开始见到他时很象,只是光洁如新,她目光黯了下来。“我不是痛,我只是很难过。”

眼泪又滴滴嗒嗒掉下来,“我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了。”

“你…你别哭了,”菲鲁兹完全不知所措,从第一眼见到这女孩子起他就很喜欢,看到她便觉得安静平和。现在小姑娘这样哭个不停,他无法可想,总觉得那都是自己的错般。迟疑地伸出手,抚上花笑的肩:“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我不知道。”

“呃?”

“我不知道我要找什么,只是我知道要去找……那是很重要的,可丢失了,我找了很久很久……但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也捉不住这些。”

游丝无定,残忆纷卷,菲鲁兹踩着燃烧的烈火站起身来,“没关系,我会帮你的。来,我们去找吧。”

花笑看着少年的手掌,却不伸手:“你什么也不知道就要帮我吗?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啊,大概是阿胡拉的神域吧。”波斯人信奉祆教,拜的是火神阿胡拉·玛兹达,菲鲁兹笑道:“没关系的,你不是也救了我吗?所以阿胡拉会保佑你的,不管什么都会替你完成。”

在入睡前,菲鲁兹召唤着瓶中精灵,祈求着火神的庇佑,然后他再睁开眼,就看见火光遍野的世界。

无数残像同样在他眼前轮现,菲鲁兹以为那是不可忘却的恶梦。那些火如此鲜明的烧着,即使捂住耳闭上眼,也挡不住惨叫和鲜红。

神啊,让他得到平静吧!他要去找……去找到……脚下不自觉的奔跑着,断裂的椽柱往他身上压过来,从身体中穿过,被刺穿的心口飞出鲜血,甩向燃烧的天空。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四周忽然平静了,不对,是他的心觉得平静了,菲鲁兹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蜷成一团在火里,不由自主他走了过去。

是她!那个让自己觉得平静的女孩子。

对了,现在他才察觉原来是她啊,他要找的是她。“花笑……”少年眼睛亮了起来,脑中有什么解开了,心情变得轻松。

“花笑,来我们一起去找。”他找的是她,她在找的是不是他?

“你快回去吧,”小姑娘摇了摇头,“一个人回去吧,千万别再回来了。”

“嗯?”少年不解。

“和你说的阿胡拉神域一样,活着的人怎么可以踏入呢?所以回去吧……”眼泪掉个不停,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很多很多地方想去……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当然还活着,我的伤哪那么容易要命?别淘气了,你害怕这里的话我会紧紧牵着你的手,绝对不松开。”

对,不松开,再也不松开,这个念头浮起,一种喜悦跟着浮上来,少年微笑。

“你还活着,但是我却是回不去了。”那个从土中冒出来的老爷爷说的话,还有栗大娘她们说的话,最后是婆婆所说的话……花笑的神识被拘束在身体上时,全部都听懂了。

她也看过很多神仙异志,也幻想过自己能飞天遁地,起痴来心想最好是寻得一叶扁舟去访海上仙山,然后求得仙师传道,修来无上神通……从不知,原来平时亲切和蔼师长们便是那,原来神仙精怪就在村中!

而她却是不能修道的。不但不能修道,连得道之人对她施法都会造成生命危险。

所以婆婆最后那一指点出,终于令她的魂魄完全离开了身体。

“我已经死了……对不起把你卷进来了,可是你会没事的,婆婆他们会把你治好……只是下一次端药给你喝的就不是我了。”

这种话少年很不喜欢听,“别乱说话,你好好的,我也是好好的!我们要一起回去,现在我去帮你找你要找的,跟我走。”

“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梦,这是轮回界呀……只有魂魄才能进入的地方,你是不小心被卷入的,和刚才的大娘一样,可再呆的时间长些,真会死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吧,你叫我回去,但我找不到路怎么办?”

“……”对了,现在她死了,所以看不到身体周围的事情,不过刚才大家正在想办法进小屋,而且孙婆婆也来了,应该进屋子看到菲鲁兹的情形吧?“别担心,婆婆很快会把你救回去的,你等着。”

“哦?那我就在这里先陪陪你好了,在等外面的人把我救出去的时间别浪费了,来,我们去找你想要的。”少年的手锲而不舍地伸出。

花笑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少年笑眯眯的脸,想到如果他走了,自己就真的孤独了。

她伸出右手。

掌心叠着掌心。

火焰出猛裂的燃烧声,幻象又生!

两个人脚下腾起巨大的红莲,身体直直向下坠去,亭台高阁雕廊画柱,斜飞的瓦檐环佩叮铛、石铸的异兽狰狞威猛!

他们似流星划过天际----

“陛下三思!”

“朕意已决,御驾亲征!”

密密麻麻的人排成方阵,旌旗猎猎,高高天阶上男子头戴金冠,身披衮袍,黑底红面的披风翻起,他拔剑大喝:“出征!”

杀气冲宵,星辰陨落。

男子望着天空,低语几乎无人可以听见:“白日飞星,不吉之兆……难道?不管怎么样,兰陵兰陵,你要等我,这次一定……”

这次一定……菲鲁兹身体抖了一下,看见那个男人竟令他觉得害怕,那是谁?那些在狂风中翻卷的旗帜上,古雅地方字龙形虎踞,应该是从未见过的,可是少年却念了出来:“隋。”

“什么隋?”花笑茫然。身体攸地被大力拥住,少年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一声叹息似有还无:“这次--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他们还在下坠,先前花笑所看到的破碎记忆变得完整鲜明,幕幕场场,飞掠而过。

“皇上,臣妹愿与述同往,请恩准。”

“他是给你下了什么蛊,你居然要离开最疼你的二哥去那蛮瘴之地?”

那是两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在争执,一个平静,一个暴怒。

“二哥,他们都在说是你做的……那些宫人说父王是你杀的……”

“哦?兰陵相信这些谣言么?兰陵也觉得这是真的吗?”

一个恐惧,一个百无聊赖。

星星从天而堕……

“阿摩你这畜牲!”

“阿摩哥哥,看!有流星~~”

菲鲁兹死死捉住花笑的手,胳膊紧紧缠住少女:“这一次……”

溯着记忆之线不断向前……

“好痛……刘郎,你真如此恨我么?可是,我却这么、这么……”

“你有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血红从女子身下缓缓溢出,濡湿了满地……“可是,我还是想见你,下辈子还是想见……刘郎,我们换一种方式好不好,下辈子,我一定会很好很好的,你陪在我身边,不要总是离开好不好?”

“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见你!”男人疯狂的声音掩不去女子眼中最后的留恋。

花笑害怕地看着那个他们:“她要死了,那个人为什么那么恨她?”

“因为……他太傻了……”

“兰陵殿下万福。”一个成熟美艳的女子窄袖胡服,高傲地从一片跪倒声中走过,忽尔回,“驸马回来了没有?”

“元静!你这毒妇!”

不是,不是她的错,这都是他的罪……所以要阿摩来偿还,但是却又一次害了她。

“菲鲁兹,你在哭吗?”

“花笑,是你…我在找你,我要找的是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记得那恨和怨,会好好的待你……”

所以,不要死!

“我是阿摩啊,兰陵。”

少年仿佛变了个人般,脸上的神情那么奇怪,他一手勾起花笑的下巴让她的头仰起,全神贯注地看着女孩的容颜……

这是幻梦罢?他与她,不再是那怨偶仇人,也不是血肉至亲了……此生此世,他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隔了那碧水黄沙千万里,再次遇见了。

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待她,再也不轻易放开了。“兰陵,我一直在找你,你也一直在找我吗?”

碧绿的眼中泛起火热,周围又烧起来了!菲鲁兹话中带着种灼灼的味道,和火焰一起烧了过来……花笑惊慌地想将被紧紧握住的手挣出来,可是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掌那么热,就象铁块熔化了粘在一起,抽不出、甩不开!

好热!

“兰陵你不会死,我不会再让你死了。看,我找到了让你复活的方法,一直保存着你的魂魄,现在就还给你……”少年的面孔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花笑睁大眼睛,看着刚才火焰中、鲜血中的男子身影在菲鲁兹身上重叠!

“不……”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菲鲁兹愈用力把她按在胸口,他的右手五指扣紧了她的左手,掌心贴着掌心,慢慢地拉高……

花笑看着两人纠缠的十指,又向少年显得狂气的面孔望去。

“不对!我找的不是你……不是!”放开我,你快从这里离开,一个人好好的回去!

菲鲁兹轻笑,“不是我?”他低下头来,“是啊,我的样子变了,你的样子也变了,但是你看,这秘法所封的魂魄却是早就认出了你……”

一团朦朦的白光从少年胸口处钻出,随即没入他的肩延着他的右臂到手肘,再到两人相扣的掌间,身畔烈焰又起,火热的燃烧着……

“不是我吗?”轻柔地吻覆盖在少女唇上,“不……唔!”

这是在做什么?花笑瞠大了眼睛,一鼓暖洋洋的气从少年口中传了过来,和他们的手掌间的火热一起贯注全身!

兰陵,那一声声叹息自远处传来,是叠合的轻唤,只有这名字一直……

菲鲁兹搂在女孩腰间的左手五指伸屈弹拨,在火中挑起一个个符字,尽数打入怀中人的身体……

不是的!

“小花,怎么还没有醒来?”

“小花!小花?”

和先前扯着自己向这虚无之境的力量完全相反,巨大的吸力在把自己往回拖!“不对,我找的不是你,你找到了你失去的记忆,可是我还……”

粉雕玉琢的女孩子跑跑跳跳,一声声的呼声远去了……他们在这逆转的记忆之境里看着前生后世,轮回百转。

“我还没有……”手中握着记忆的丝,花笑看着被紧握不放的左手,被收回的另一端延向远方,很深很深的远方……

话语低了下去“没有看完……”

为什么叫她做兰陵?她不是兰陵,她没有找到想要的……

“我还不能回去。”

通往常世的甬道已经打开,人若不死,魂魄总要回到身体之中,数也数不清的无形之丝将肉身与灵魂紧紧系在一起。只要不死,便一定要回到自己的身体中!

“婆婆,小花动了!”

青芜?

女儿村的那一群人都等待在木屋中,或坐或站,个个掩不去一脸焦急,以及看到小姑娘醒来后放心的笑容。

“小花呀,让姑姑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哪里不妥的?”

花笑不自觉地额上冒汗,眼前的师长面上均是喜颜神动的,团团围在榻前,一下子额上脸上全是探视体温的柔腻玉掌,自己两只手也全被牵起号脉,还有人贴在胸口听她的心跳……堵得小姑娘呼吸困难。

“好了,这孩子因祸得福,反将她失去的魂魄找了回来!你们不要傻站在这里,都各自散了吧。嗯?还不快去弄些清淡的小粥来喂小花?”

看着一群人床榻围得密不通风,孙婆婆恼道。

花笑揉了揉眼,手腕抬起有些虚软,听到婆婆最后一句话,“我睡过去很久吗?”她一开口,便觉得嗓子哑涩无比,好象有什么堵在喉中。

“咳、咳咳!”一股腥恶的感觉涌上来,立刻有人扶着她自榻上起身,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先别说话。你睡了三天了,算不算久?”那位师长又自语般说:“睡三天总比一睡不起好。”

花笑捂着嘴,小手乱摇,马上有人拖来一个漱桶--她吐出一团黑褐的血块,顿觉呼气畅快多了。

头好象也没那么痛了……

可是她吐了什么?

“三天?我睡了三天?”她以为在那幻境中呆的时间不过是几息而已,怎么醒来却到了三天之后?

对了,以前看过一个词,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睡觉?是啊睡觉,你这一场觉可把大家吓坏了。哪里是睡得久这么简单……”

“好了别报怨了,孩子回来就好,小花你来吃点东西。”

“……呀,那个菲鲁兹呢?”花笑想起自己同在幻境中的少年,最后他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孩子没事。他在隔壁休息着呢。嗯,小花笑,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起来了?”

“没、没什么!”女孩的小脑袋摇得飞快,结果身边人大惊失色:“小花你这样摇头,一会晕怎么办?快躺下快躺下,哎呀,额上怎么这样烫?”

花笑一点也不觉得头晕,甩头而已……她的武功不弱,和师姐妹们比试时比这更激烈的举动都做过,执芳姑姑就是爱反映过度,可是不听姑姑的话又不成,被硬按着又倒回床榻,花笑大眼向一边望去。

与这间小屋所通的另一间,那个波斯少年也还在沉睡吗?

“不用象以前那么小心翼翼的了,”孙婆婆笑道:“花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小家伙不是总想出去玩吗,以后村子外面一点的地方,还是可以走动走动的。”

真的?!小姑娘眼中光芒闪起,高兴地翻身爬起:“婆婆,我真的可以到处走了?”

“嗯,不过只限这东海附近,你不可以跑远了。”

“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菲鲁兹吗?”按执芳姑姑说的睡了三天,早就睡够了,花笑此时只觉得整个人说不出的精满神足,身心从未如此舒畅过!这就是婆婆说的,她可以出村子的原因?

好高兴……但是,菲鲁兹怎么了?幻境之中,少年确实是将什么东西给了她。

小姑娘一骨碌下了地向隔壁房里跑去。

“哎呀呀呀,还具是精力充沛呢这孩子。”执芳与栗娘望着少女的背景含笑颌,担心三天,她们的容颜都有些许憔悴,如今终于放心了。

不过还有很多疑问藏在心中。

“婆婆,你怎么知道那个菲鲁兹就是小花笑离魂之症的治愈者呢?”

花笑掀起垂坠的珠帘,便看到菲鲁兹正倚在偏厅的窗边,望着屋外。不同于刚才自己所待的屋子明光煦暖,偏厅里显得很暗,“菲鲁兹?天快黑了么?为什么不掌灯?”

冷风从打开的窗口注入室内,伴着啪嗒的雨水滴落声,“啊,又下雨了,才晴……呃,不是,听说我睡了三天。那个春天本来雨就多……”虽然很担心少年出什么事,但是见到了,花笑又很不好意思起来。

菲鲁兹转过身来,依然是高鼻深目的模样,花笑仔仔细细地看,想找出点什么--在那个记忆的幻景里,所有其实都是虚妄的,但他们并不是。她记得最后的一刻,少年的脸与身影完全变了,这令女孩有些不安,简直象自己看过的志怪传说般,被什么附身…还好,现在菲鲁兹还是原来那个菲鲁兹,金色的头与碧眼在昏黄里有些黯色,可没有变成其他什么样子。

少年不言不语,目光只是跟着小姑娘,随着她慢慢走近,泛着莫名的情绪。

他当然也记得那梦中的情景,意识离开身体,深藏的魂识控制所有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那就是他的过去吗?

不!他是萨珊的王子,他继承了胜利者之名,是胡斯洛大帝的后裔!

世事无不如天上月有阴晴圆缺,自然也没有什么常胜不败的存在,即使是好花也开不了一千年,所以,胜利者也逃到了这东方异地。

那个意识在脑中很平淡地说着,你的存在并非是为了千秋霸业、万世功勋而生,而是为了与她相遇。看,这样遥远的距离,命运都将你们紧紧缠系。

好吧,我找到她了,你满意了?

你这是什么口气,难道我不是你么?什么叫我满意了,我怎么能满意,现在的她还未想起,我们还只是陌生人,听,这么生疏的口气,菲鲁兹……以前她可是叫我……

行了行了,把以前全抛开吧,不是只要遇见就好么,正好一切重来啊。

少年脑中两个声音似吵架般争执,脸上表情是变幻不定,可眼睛还是直直盯着花笑不放。

这当然令小姑娘局促起来,小脸一片红通通的,两只手无意识地绞着,看在菲鲁兹眼中,极为可爱。他忽然笑了起来:“小花,我也叫你小花好不好?”

“嗯,大家都这么叫我。”不是什么兰陵。“你的身体还好吧,还痛不痛?”他应该是和自己同时醒来的吧,怎么没有人来照看他呢?

“我想已经没事了吧,我这不是可以起身了吗?”

“你好得这么快?”

不太相信,虽然说是过去了三天,但那场幻境中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场梦醒,散去留下片忆,她可记得自己说过,少年内外皆伤,没有数月时间是没法康复的--这是小姑娘身为一个医师的诊断,难道自己诊错了?

“我真的没事了,到是你怎么样,有没有……”菲鲁兹停了一下,好象是在考虑什么用词,“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少女的态度和他到这村中时没有什么变化,她不是他,所以没有想起来--这样也好,那些过往不要缠着她,那个兰陵不应该再被过去束缚住……

但是,心底又有些失落,只有自己记得所有吗?

这,应该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喂小子,你是说记得自己的过去是惩罚吗?

记得自己做了那么多孽难道还是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吗?

……哼,身为一个帝王,做那些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了,你现在不过是个什么也没有了的王子。

这个什么也没有了的王子正是你的今生。

“我很好,从没有这样好过,我好开心~”花笑想到方才婆婆在其他人面前解了她的禁足令,顿时笑逐颜开。

那样开心的笑是自己记忆深处的……菲鲁兹有些失神,伸手不自觉便向花笑的小脸抚去。

花笑头微微侧开,后退了一步。

好失望。

以前她从不会拒绝自己碰的。

废话!她记不起自己是谁,对着一个不熟悉的男子这样防范是应当的!

脑中的另一个声音这么安慰自己,菲鲁兹手拂过少女脸边的,将一缕额前垂下的拨到脑后:“小花开心些什么呢?说给我听听如何?”

“好呀~~”花笑眯眯着眼,“但是你也要讲外面的故事给我知道哦。”

这才是小姑娘对外人热情的原因。

“对了,手拿来再让我看看,我不相信你好得这么快,不要坐到窗边,春天寒气还很重,风邪入体可不好了。”

依言将手伸过去,花笑一把捉住少年的右手,开始诊脉,眼睛却往那手掌上不断打量……有些粗糙,很大,但也就是一只手而已……幻境中是什么捉着她的手象要烧起来了?“菲鲁兹,你是不是会法术?”

花笑,年十四,博览群书,懂经知易…但是,从未接触过与术法直接相关的事物,以她的年纪正是充满幻想好奇心的时候,一夕之间,身边原本普通的所有全变得奇妙起来,少女整个心情都在飞扬。

她是极聪明的女孩,离魂时听到的一些言语让她知道,师长们不让她接触仙道之途,全是因为这个虚弱的身体所致,但是婆婆刚才又说了,她已经好了……那,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向婆婆、象栗大娘、象眼前少年一样,变成一个修仙的人呢?

“法术?”少年愕了一下,目光往一边飘移而去。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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