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女儿瓶
英眉紧蹙,季墨想出门去看看,门外却突然传来萧飒的声音。
“储君,那女子睡的床榻下面有医药箱,箱子里有一个红色的小瓶,你将瓶内的药粉涂在那小宫女受伤的地方就没事了。”
若不是只有萧飒可以医治女子容颜方面的功夫,他断然不会这般纵着萧飒。
季墨眉宇间的疙瘩皱的更紧了。看着床榻上衣不蔽体的顾流离,季墨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救治?好,我就帮你治。
季墨从床榻下面果真发现了一个小木箱,竟然有一层镀金在上面,许是许久都没拿出来,木箱上已经落了一层灰。
打开木箱,季墨皱眉,从木箱里涌出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季墨别过头。等味道逐渐淡去,季墨惊讶,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子,按照颜色来分类,瓶子都是奇形怪状,琳琅满目的小药瓶里季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红色的瓶子,竟是一个素净的女儿身形状。
季墨上前,将红瓶子中的药粉尽数倒在掌心,一点一点的往顾流离受伤的地方倒上去,小心翼翼的动作,和认真的面孔,当真让旁人以为是要救顾流离,其实也没错,他是要救顾流离,但是,却没要救顾流离额上的那道伤口。
谁让顾流离伤害了他的云清,他要了她的命,已是最大的宽容。他也深知,女子的容貌,在这锦离王朝是多么的重要。
手上的药粉已经全部涂在顾流离的身上,丝毫未剩。可是当季墨在回头去看刚刚被涂抹过的伤口,面上满是惊讶之色,药粉所到之处,身上的血迹正缓慢的消失,那伤口正在以肉眼看的到的速度愈合。
季墨睁大了眼睛,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药?药到之处伤口就能迅速愈合。
惊讶之余,顾流离全身的伤口已经全数愈合,但是唯一遗憾的,是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血迹也消失了,却有一道道疤痕留在了这女子的身体上,触目惊心。
季墨这才看清这女子的身体,血迹消失,没有疤痕的地方,肌肤胜雪,莹润如珠。那一道道疤痕在顾流离洁白的身体上,就像一只只肉虫的实体附在身上,让人看了极为恶心。
季墨皱眉,扯起被盖住了顾流离裸露的身体。大步向门外走去。
萧飒正在门外悠然的坐在前庭观看蚂蚁搬家,看来明日有一场大雨将至啊,萧飒感叹道。一双柳叶眉,竟然布上了愁苦。
“萧飒,现在你可以去救治云清了,我已为那女子上好了药”。
忽然听到了储君的声音,萧飒起身道:“臣遵旨!”
“走吧!”
“待臣去拿药箱!”
萧飒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屋内,看到自己视为生命的宝贝药箱竟然就开着盖子搁置在地上,薄唇一撇,季墨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药箱。
“水……水……”
听到一声虚弱的声音自床上传来,萧飒愕然,这女子怎么图了自己的女儿粉竟然还能清醒有知觉?
萧飒皱眉,起身,看到顾流离已经盖上了被子,仍旧是满面的鲜血。苍白的唇艰难的涌动着,喊着:“水……水……”
萧飒满脸的怀疑,与惊讶,随机一把掀开顾流离身上的被子。他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守身如玉,不触女儿身了。
看着顾流离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像肉虫一样附在顾流离的躯体上,萧飒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赶忙检查了药箱,发现那个葫芦形状的红色小瓶子完好的放在药箱中。相反,地上躺着一个女儿身的红色小瓶子。
萧飒直直的愣在原地足足有一分多钟。随后泄了气,不就是个小宫女么,季逍遥应该没有那么介意的吧。大不了,跟季逍遥要的那些东西,他不要了便是。
想季逍遥也不会因为一名小宫女对自己怎么样。
唉,可怜了这貌美如的小宫女了。更可怜的,应该是那个给她上药的男人,储君。萧飒正在满心纠结着,其实也怪自己,怎么就没说清楚是葫芦形状的红瓶子呢……
“萧太医,为何还不动身?”
季墨在门口已经催促。
“储君,我这就动身了。”
萧飒麻利的收起了那个宝药箱,锁好了放置在床下,又从桌上拿了一个普通的药箱跟着季墨去了明月宫。这明月宫正是段云清的寝宫,锦离王朝律法规定,为了延续皇室子嗣,君王必须有三宫。季墨是储君所以也要有备宫,只是现在只有段云清一个太子妃。
路上
“储君,臣斗胆想问殿下一个问题。”萧飒吞吞吐吐终于决定问一下还是好的。
“但说无妨。”季墨在前面走着,看不到萧飒满脸的迟疑。他在想刚才的那个宫女,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那样做是否有点优势君王风范,自己昂唐一国储君,竟然对一个小宫女在暗处使坏?他明明有许多理由,一声令下,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储君殿下,您和云清太子妃成婚两年,也没得个一儿半女,为何不再考虑纳个侧妃呢?”
“萧太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够了?”
季墨停下脚步,转身去看萧飒,眉头皱的紧。他碰都没碰过段云清,有了一儿半女才奇怪呢。
“殿下恕罪,臣不过是觉得,储君殿下的后宫有点空……没有别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萧飒油嘴滑舌,心里却暗暗道:唉……季逍遥你可一定不要怨我啊,你明明知道我的苦衷,为了那小宫女,我都破戒了……我也有损失的……
明月宫
如果不是季墨也在场,当萧飒看到躺在床上满脸红肿像猪头的段云清时,真会扑哧一声笑出来。
段云清脾性不好,仗着自己是储君的宠妃,刁蛮任性喜欢惩治体罚下人这一事,他早早知晓。今日终于得了报应了吧,想到此,萧飒嘴角露出一抹笑。
“储君,太子妃受的是皮外伤,身上并没有太大的伤口,待臣上些药膏,好好调养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常了。”
确实,段云清虽然不招下人待见,但是储君的宠妃这是宫内都知道的事情,那些打板子的侍卫们在宫中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人应该下什么手。
听完萧飒这一袭话,季墨算是舒了一口气,如果段云清身上也留下了如那个小宫女一般的疤痕,那他怕是要内疚一辈子了。那个男人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儿留了满身的疤?
“云清,听到了没?萧太医也说了,不会留疤的,你好生调养便是,本君会随时陪在你身边的。”
季墨上前将躺在床上的段云清扶起来搂在自己怀里,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储君,臣妾疼……”段云清话语未出,眼泪先流,一幅娇弱的身躯又贴了贴季墨的胸口。
“云清,你先忍忍,过些日子就好了。”
“可是,那个打我的宫女……”说道这里,段云清的眼泪已经是如泉涌般了,都湿透了季墨胸前的衣。
萧飒在一旁看的直恶心,浑身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