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行 第六节
正在此时就听王钰坤厉声道:“云儿还不住口!嫌跟头栽得不够大么?还四下里嚷嚷!三个大活人,让人从眼皮底下把寿礼摸了去,还有什么脸面在此聒噪?我看这寿也不要拜了,没的丢了老哥哥的脸。(,)云儿、大成收拾东西,这就随我回河南。”
刘剑锋见王老爷子为了替自己解围摊上了这事,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便道:“王世伯为了替我解围遭那贼算计,这损失应该由我来赔,如果世伯不嫌弃,我按昆仑客栈的礼单再备一份,世伯和鲁掌门几十年的交情,不要因为出了这岔子就……”
没等刘剑锋的话说完,王钰坤道:“贤侄,此事怪不得你,老朽无能,当真没有脸面去见老哥哥了,如果方便的话,烦劳贤侄将此信面呈鲁掌门。老夫这就告退了。”说着转身便要走。就听刘剑锋道:“世伯留步。”
王钰坤站住道:“贤侄还有何话讲?”
刘剑锋道:“我本不欲讲。”说着向大家抱了拳道:“众位朋友都在,不是在下自爆家丑,那贼人确实不是一般人物,不知是何来历。”说着将头上的帽子除掉对大家说:“众位请看,我这头上的髻不知何时被那贼剃掉了。不是刘某说丧气话,若是他想取我性命当真易如反掌。往后这‘小昆仑’的名号我是再不敢当了。但无论如何,我想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刘掌柜所言不假,在此事没弄清来龙去脉之前,王老侠不可意气用事。”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朗声说道,此人正是何冲。
王钰坤扭头对何冲抱个拳,问道:“先生此话怎讲?事情已经很清楚,我等技不如人栽了跟头,还有何不明之处?”
何冲道:“王老侠请了,在下何冲,甘肃平凉府人,这位是在下的主子夏峻夏公子。何某有几句谬言,老侠客听听是否有理。我认为此事未必是那黑衣人所为。众位之所以把焦点集中在那黑衣人之上,原因无非有二:一是他借宿王老侠的院落之中;二是凡替刘掌柜这边说话的人都着了道儿。而何某说未必是那黑衣人所为,原因也就集中在各位这两个所谓证据上。第一,既然那贼能够盗取王老侠的寿礼,又在众位的宝剑、髻上大做文章,那么过这几道高墙对他而言可谓如履平地,我们也就没有必要怀疑此人定是住在王老侠的院内;第二,既是为盗,就是本领再高,一般也不愿主动往自己身上揽事,何况是在昆仑脚下?如果真是那黑衣人所为,他若是冲着王老爷子的寿礼来的,又在得罪他的人身上做文章,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因此,在何某看来,那黑衣人多半是被栽赃,而那贼此举若不是别有他意,便是弄巧成拙。当然何某只是猜测,并未有半点真凭实据。”
何冲虽然口中说并无把握,但是分析得在理,众人倒有一半相信了,王钰坤也迟疑了,道:“依先生言,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何冲道:“江湖上也未曾听说这么一号人,还当真不好猜。若是此贼只是为了栽赃而盗宝,那我们在此空想也无济于事,还要从黑衣人那里着手。若是此贼盗宝为主,顺手栽赃,那还要听听王老侠所带的寿礼到底是何物了,不知王老侠是否方便透露。”说着试探性的看了一眼王钰坤。
王钰坤道:“跟头都已经栽到底了,还有什么不肯讲。我跟鲁掌门的交情几十年了,原也不在这寿礼的薄厚上。我们此来带的无非是些本地特产,此外老哥哥喜欢舞文弄墨,我还带了两件文房用品,一件是紫檀嵌八宝桌屏,另一件是虎形寿山石镇纸,失窃的便是这两样。”
何冲道:“恕何某直言,老侠这两样宝物虽然珍贵,但不能算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又不是武林人钟爱的物件,那贼为什么这么多人的寿礼都不偷,偏要偷王老侠的呢?况且八宝桌屏携带不便,又不方便换成现银,偷它自是不如去偷些金银饰。所以我看此事定有蹊跷之处。”
王钰坤沉默不语,夏峻接过话茬道:“诚如老侠客所言,您和鲁掌门的交情不在这寿礼的薄厚上,您万里而来,人能赶到,鲁掌门就倍感欣慰了。若是您为此事赌气而返,鲁掌门知道了也必伤神,反倒坏了他老人家的兴致。今日这么多侠客在此,其中也有着了那贼人道儿的。不如我们先按下此事,等掌门的寿事过了,再返回头来一并找那贼算账。”
众人频频点头,都赞同这位夏公子和何先生所言。王钰坤也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如此也罢,多谢公子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