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行险自救
红锦想了一个上午,也没有主意;因为亲事保与不保,关系着不止是凤家人对她算计,还有她终身幸福:容连城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她还真没有勇气把终身交付给一个陌生人。
她今天身上疙瘩又严重了一些,让茜雪很是不解,懊恼连连顿了几次脚:不是夫人天有灵吗?茜雪看来,只要红锦身上疙瘩能去了,她便能到前面去见容家人、陪容家人,取得容家人喜爱。
一个有了婆家撑腰凤家大姑娘,日后凤家人也就不会再敢那样欺负人了;所以看到红锦身上疙瘩又严重了时,她非常着急。
她去和春雪说此事时,春雪却打断了她话,叮嘱茜雪:“我们姑娘身上疙瘩倒还是小事儿,你眼下重要事情就是,万不能再让姑娘有个闪失。”
茜雪闻言一惊,她看了一眼窗外:“你是说……”
春雪并没有开口,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她面色十分凝重。
“当日姑娘不是自己不小心跌下楼?”茜雪虽然当日有些怀疑,不过红锦醒来之后一直不提此事,她忙来忙去也就把自己疑心淡忘了——不淡忘又能怎么样呢?春雪已经被赶到桨洗上,姑娘身边总要有人伺候着。
春雪沉默了一会儿才答茜雪:“我不知道。”她话很轻,然后不等茜雪开口紧接着又道:“当时,我不楼上,不姑娘身边,哪里会知道当时姑娘是如何跌下楼。”
茜雪听得一惊:“那当日谁,谁姑娘身边?”
春雪抬眼看向茜雪:“不要说我根本不清楚,就算是我知道,你认为我能说吗?你我性命要不要还倒罢了,姑娘呢?”
茜雪闻言之后浑身冰凉,大热天她却感觉身子冷得让她心打颤;她一冷,身上汗水挂身上腻腻,让她感觉到十分难受。茜雪也沉默了,没有再追问下去。
论起伺候红锦仔细周到来,茜雪向来做得不如春雪好;因为春雪心思一向都细,且人很聪明;不过,茜雪也不是一个完全傻人。
两个大丫头一个趴床上,一个坐床边,相对无言;屋里又静又闷,两个人额头都往下淌汗水。
茜雪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会不会是想得太多,应该不会,现姑娘连屋也不能出,谁会再起那样该死心思?”
春雪轻轻看了她一眼,用极轻声音道:“姑娘是出不了屋,但要怪就怪容家人都是了长了腿。”
茜雪身子一颤,她明白过来了。凤家人不想让容家人见到红锦,就是因为不想让红锦分了容家人注意力,这样才便于容家其它姑娘能取得容家人好感。
虽然有人害得红锦出了一身疙瘩不能出屋,但是容夫人却没有忘掉红锦,并且待红锦很好样子,所以凤家人就要另外想法子:就算是容家人看到红锦,也要想法子使得红锦和容家人说不上一句话。
茜雪脸色有些发白:“那、应该怎么做?”她问是应该如何才能保红锦不会被再算计去,自家姑娘身子并不好,可不能再被人这么折腾下去了。
春雪还是用极轻声音道:“依着姑娘跌下楼,及后来事情看,并没有人想要姑娘性命,这个我们可以放心些;而且眼下容家人府中,不会有人傻到对姑娘下毒手,免得弄巧成拙惹得容家人怒了,亲事泡汤。”
“我想来想去,要让我们姑娘不开口、就算是容家人来看姑娘,姑娘也不会理会法子,便是让我们昏过去!只要我们姑娘晕迷了,那么不管容家人来多少趟,都不能和我们姑娘说上一句话,又哪里来得好印像?而且如果做得巧妙,那么容家人只会认为我们姑娘身子不好,为了子嗣着想说不定真会和其它姑娘结亲。”
茜雪握了握手:“照你看来,有人还是想吃食上做手脚?”
“不只是吃食上吧?姑娘用得熏香,用来洗澡热水……”春雪一连气说了极多可能,几乎把红锦日常所做得事情、所需东西都说了一个遍儿。
茜雪并没有认为春雪是吓她,她知道是有可能。
“你一个人可能做不到,我现又帮不上忙,你可以给我们姑娘说——我们姑娘现摔得开了窍,一定会有法子应对。”春雪已经听茜雪说了红锦近来为人行事,所以对红锦这一摔很是庆幸。
后她叮嘱了茜雪一句:“但是,一切还是要靠你多加小心意。”
茜雪点头答应了,两个丫头又细细说了一番话,并且对院子里丫头婆子都挨个过了一遍,茜雪这才出去叫了小丫头过来伺候春雪,她去上房了。
红锦看到茜雪进来:“春雪如何了?”她还没有问春雪当天自楼上跌下来事情,想让她把伤养一养再说。
茜雪简单说了春雪伤势,然后便把春雪话告诉了红锦;红锦听完之后,对春雪立刻刮目相看,也明白为什么凤家人想把她自己身边弄走。
红锦因为连番被人算计,所以现是十二分小心,春雪所虑当然已经想到了;不过她倒没有春雪所想那么仔细:毕竟她醒来时日不多,对于好些事情并不熟悉。
于是红锦房里事情便由茜雪出面安排了一下,由翠蕊等几个安份丫头,接管了红锦所有贴身事情。
红锦并不认为凤家人会如此直接下手,她们不能留下任何把柄给容家人;她一直猜想,有什么是可以让凤家人无所顾忌呢?
她还真没有想到,猜不到凤家那想害她人会有什么法子;她能确定一件事情就是对方,一定有法子、一定不会放过她。
红锦想了好久之后,她想到了一个解决此事法子;虽然有些行险,不过眼下她总不能束手待毙。
当天下午,听说容老爷和容夫人凤老爷和宁氏、五娘陪同下,出去看戏了;而容连城凤家少爷们陪同下,也出去访友会诗:凤家姑娘们终于得了半日空闲,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红锦便让茜雪去请六姑娘青绸过来。
青绸听到红锦有请,她还真是愣了愣,怎么也没有想到红锦会这个时候来请她;不过现容家人已经到了府上,有些事情是迟早也瞒不住,况且她已经决定要做了,当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所以她应邀而来,想看看红锦倒底想和她说什么;她现有些看不懂红锦了,对于不懂事物,她总是习惯要弄得很清楚明白:她不习惯事情失去掌控。
尤其是眼下如此重要时候,她不喜欢有什么意外变故发生;而红锦性格转变,让她很不安,因为这意味着太多不确定。
虽然红锦还没有和容连城见过面,但是想到容连城青绸脸上微微一红:那还真是一位浊世佳公子。
这样男子,大姐姐当然不会放手;所以,她趁今日探一探大姐姐现打算也好。
红锦看到青绸时候,起身笑道:“长天白日无聊紧,忽然心动想请妹妹品茶。”
青绸笑着和红锦互相见过礼坐下,取了茶盏到手中嗅了一下:“好茶。可是容夫人所送?”她说不是容家,而是容夫人,这里面区别当然是极大:“只这香气便和送我茶不同,不过,我倒喜欢容家送给我茶。”
她微微刺了一下红锦,眼睛悄悄注意着红锦反应。
红锦笑容不减:“是吗?改日倒要去尝一尝妹妹茶;不要只是吃茶,妹妹也用些点心。”她让茜雪摆好了点心,便挥手让茜雪带着屋里丫头退了出去,转过头来看着青绸笑道:“这点心还是今儿一早送来,妹妹尝一尝和你房里可一样?”
青绸听得心中一动,面上却是神色不变笑道:“点心都是我们凤家自己所做,能有什么不同?”她取了一块手中:“如果有不同话,难不成是那起小人欺心?妹妹一定告诉五娘,让她代姐姐教训那些奴才。”她把话引到了奴才对红锦不敬上。
红锦笑了,笑意很深:“妹妹倒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呢。”如果是五娘,应该不会如此回答;如此掩饰有些过急,反而漏了行迹。
虽然凤家六姑娘聪颖异常,但倒底年纪上吃了亏,所历事情太少,她心性还不是那样稳定;所以听到红锦话后,才会一开口便引开了话题。
如果是红锦,她只要少言就可以了:等着对方开口,此时是好法子。
青绸闻言愣了一下看向红锦:“姐姐这话是何意?”这一句却又是太急了些,她立时便反应了过来,当即看了一眼手上点心:“倒也是真,听到姐姐说这点心和我房里也许有不同,我便有些生气稳不住了——那起子小人,唉,不提也罢。”她反应极,倒是把话圆了一个差不多。